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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他的阿姐,是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所以哪怕十六变成吃人肉的妖怪,也依旧是他的阿姐。
&esp;&esp;他害怕、无助,但一想到这是曾对他笑吟吟的十六,恐惧便消失不见,只剩下漫无止境的疼痛。
&esp;&esp;“阿姐,阿姐”
他竭尽全力朝着十六爬去。
&esp;&esp;而十六也在那一声声“阿姐”
里清醒。
她连滚带爬地下楼,伸手想要将姬如扶起,却又在看清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时猛然一颤,手足无措地收回手慌张往后退去。
&esp;&esp;“别走,”
姬如虚弱地抬头,竭力朝她伸手,口齿不清,“阿姐别怕……”
&esp;&esp;十六缩在角落里,一步也不敢上前。
&esp;&esp;她痛苦而无助地摇头。
她一直苦苦隐瞒着的丑陋恶心的样子全都被姬如看见,被姬如记住。
&esp;&esp;长明灯忽明忽暗,幽蓝的光芒照在满地残骸上,照在十六凄然仓皇的脸上,让她的怯弱与痛苦无处遁形。
&esp;&esp;“别怕,”
姬如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她爬去,一边爬一边说,“阿姐,你别害怕。”
&esp;&esp;“别过来!”
十六躲进墙角的阴影里。
她蜷缩着身子,难以遏制地哭喊出声:“我叫你别过来!”
&esp;&esp;“阿姐,”
姬如动作一顿,眼里积蓄起水雾,“你别不要我,阿姐,别不要我”
&esp;&esp;“别过来——”
十六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整个人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打着寒颤,几乎失声:“别过来!
求你、我求你别过来——”
&esp;&esp;见她这般抗拒,姬如再开口时情不自禁地已经带上哭腔:“我不过去,不过去阿姐,你别丢下我。”
&esp;&esp;“好!
好一个情深义重。”
清脆的鼓掌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esp;&esp;姬如仓促回头,只见应空青与付绮一道顺着楼梯走下。
&esp;&esp;“这深更半夜的,”
应空青踩到地上的血时抬手掩鼻,脸上流露出嫌弃的神情,“你叫我来便是看这恶心人的东西么?”
&esp;&esp;付绮停下拍手的动作,十分熟稔地搂过应空青的腰,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儿子。
当儿子的与一个吃人的妖怪往来,你这做母亲的自然是要来看看的好。”
&esp;&esp;闻言,应空青拉紧身上的大氅,瞥了姬如一眼,嫌恶地皱眉道:“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膈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