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一回，疼一回，不死不休。

&esp;&esp;松晏心中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这阵疼不是那种来势汹汹让人窒息的剧痛，而是细水长流有如凌迟的疼，它们一点点汇成江海，凝成雪山，将他溺亡，将他埋葬。

&esp;&esp;他下意识地伸手捂眼睛，眼眶却是干燥的。

至此，他忽然明白，这不是他的疼，而是赵可月的。

&esp;&esp;碎雪乘着风涌进窗框，扑在赵可月的脸上，飞上她的发梢眉梢。

&esp;&esp;[姐姐，下辈子我们也做一阵风，做一片雪，做一滴雨。

]

&esp;&esp;[我们去没有人知晓的地方，去吻山川河海。

]

&esp;&esp;忽然，紧闭的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esp;&esp;赵可月忍不住缩缩脖子，胳膊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esp;&esp;温世昌又来了。

&esp;&esp;他没日没夜地索取，冰凉的刀刃一次次划开赵可月身体，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血管，接连落进他朽烂无牙的嘴里。

&esp;&esp;鲜血如同滚烫的涨水，将他的嗓子烫的鼓起，露出喉结上一小排牙齿，接着又讯速地瘪下去，再一看他，已与常人一般无异。

&esp;&esp;他不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妖怪。

&esp;&esp;“又在哭什么？”

他拽着铁链将赵可月拖到面前，强硬地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浑浊的双眼里倒映出她脸上的泪痕。

&esp;&esp;赵可月不出声。

&esp;&esp;但他今日心情不错，并未加以刁难，照旧取来匕首割开她的胳膊。

&esp;&esp;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温世昌倏然握着她的手腕，笑起来说：“你这双手只怕是要废了。”

&esp;&esp;“将死之人，”

赵可月抽出手，“何必在意。”

&esp;&esp;“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温世昌舔干净刀尖的血，露出餍足的表情，“赵可月，你娘求着我不要伤害你，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esp;&esp;赵可月倏地抬头，脸上死气沉沉：“我无父无母，你认识的不是我娘。”

&esp;&esp;温世昌难得显露出一些平和。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赵可月平齐：“你娘当年可是白玉城红笺

&esp;&esp;赵可月激动起来，淌着血的手抓乱满头青丝：“她不可能自尽！”

&esp;&esp;“信不信随你，”

温世昌冷眼旁观，“我只是听说赵江眠已经为她备了丧事，看在你娘的面子上知会你一声而已。”

&esp;&esp;房门再度被重重关上。

&esp;&esp;赵可月蜷缩起来，呢喃低语：“不可能，不可能姐姐还等着我回去，她不可能会丢下我”

&esp;&esp;松晏心揪得紧，不禁重重叹气。

她们二人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天命却要如此作弄。

&esp;&esp;“赵可姿死了。”

&esp;&esp;松晏闻声抬头，见沈万霄坐在窗沿。

他一脚屈起一脚垂落，鹅毛大雪从他的身体里穿过，飘进屋子。

&esp;&esp;“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