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普通病房里，身体被皮带固定着，一根软管在给我喂饭，全身接满了生物传感器，但身旁并没有医生。

病房里还有一个伤员，是玛丽。

她和我隔床。

我醒来时，她还在昏睡。

我发现她右臂肘关节以下已经被切除。

我没有叫醒她，只是长时间地盯着她并试图理清自己的情感，排除那些情绪控制药物产生的幻觉。

望着她的残肢，我既没感到同情，也不觉得厌恶，只是极力地想使自己作出某种反应，但终究徒劳。

在我看来，她似乎原先就是这样。

难道是药物在作怪，或者是由于条件反射，或者是出于爱？当时我实在是说不清楚。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时我才意识到她已经醒了一会了，不过是想多给我一点时间思考罢了。

&ldo;你好，残破的玩具。

&rdo;她冲我说道。

&ldo;你‐‐你感觉如何？&rdo;真是个绝妙的问题。

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

这动作我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她是在思考。

&ldo;愚蠢，呆傻。

唯一让我高兴的是再也用不着当兵了。

&rdo;她笑了，&ldo;他们给你说了吗？我们要去天堂星了。

&rdo;

&ldo;没呢。

我只知道不是去那儿就是回地球。

&rdo;

&ldo;天堂星比地球强多了。

真希望我们现在已经在那儿了。

&rdo;

&ldo;还有多长时间？&rdo;我问道，&ldo;我是说还有多久我们才动身？&rdo;

她转了转身，眼睛盯着天花板：&ldo;没听说。

你没和其他人谈过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