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金兀术恢复了豪气，&ldo;驾&rdo;，一骑当先冲着远处的鹿群绝尘而去。

民族矛盾的缓解，特别是早年被辽国占领了很久的河北、山西等地，对金国的认同感还是比较高的，特别是在他们将儒学和其他汉文化推到前面、将自己打扮地温文尔雅之后，非常具有迷惑性。

再加上这些年以来北方风调雨顺，汉族豪强由于大部分被打击，对田地的控制力下降，反而让农民们获得了喘息的时期，因而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相当拥趸金国统治的情况，这让金国的征兵变得容易起来。

此时金国的实际掌权者完颜宗干却还是皱着眉头，对着鹞鹰在发火：&ldo;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啊？那些船的构造搞到如今只有外面的形状，那是满黄河跑着的，还要你们报上来？自己去看都能看见&rdo;

&ldo;主子，那些南蛮子很狡猾，南明造船坊所在就完全是一处城镇，那些匠人和他们的家属都住在镇上，被大队兵士和锦衣卫监视，连物品贩卖都是锦衣卫去办，咱们的人进不去啊&rdo;

&ldo;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找缘由推脱了？看来你是好日子过得太多，如今双方都知道，再一次的大战就在三年之内，你让孤拿什么去对付黄河还有海上的那些船？给你半年时间，如若还是拿不到船只结构图，我就有你好看，哼&rdo;

说完话，完颜宗干一脚踢开&ldo;猎鹰&rdo;组织的房门，走了出去。

留下暗暗带有不满的鹞鹰。

等完颜宗干走远，他才握紧了拳头，&ldo;我为你们，弄到了火药配方、十多座关城的布防图、还帮你干掉了完颜挞赖，就这么对我？到现在连个爵位都没有，奴才还是奴才&rdo;

金国的贵族阶层就像是放羊，对早年拥有农民这群羊的汉族豪强和名门大多是歼灭，让自己成为了羊群的主人。

而那些投降的儒生和文人，跟武将们一样，都是他们的帮手，但奴才的本质不会变，顶多算是可以多啃两根骨头的犬牙而已。

对于投降的那些汉族官员来说，特别是那些儒生，往大处去说，需要一股势力去保持自己儒学的&ldo;正统&rdo;位子，这是关系到自己等人子孙福荫的事情。

往小了说，眼前的权力和地位都是很诱人的，虽然在金国贵族阶层面前是奴才，但下面还有成千上万的汉人被他们踩着不是？

所以，从蔡松年到后来成为忽必烈&ldo;金莲川幕府&rdo;主要成员的所谓&ldo;大儒&rdo;刘秉忠等人，都是安心地站在累累白骨上，演绎着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戴着温和地面具，将沉重地铁镣套在汉人的脖子上，并慢慢地勒紧。

蔡松年此时正在端着一只精致地越窑瓷壶，里面泡着地是大明那边的龙井茶躺在也是从南方传来的躺椅上，一名相貌不俗地丫鬟正在给他捶着腿。

&ldo;老爷，乔希棠求见&rdo;，老管家蔡福这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禀报

这位乔希棠是晋商的代表人物，已经将近六十岁，很早开始继承父亲的家业，跟女真族展开了贸易，用铁、盐、粮食等换取人参、皮子等等贩卖到各地赚取巨大的利润。

&ldo;哦，乔当家居然亲自登门，事情不小啊，小红，今晚可得洗干净些，嘿嘿&rdo;

那名丫鬟低头答应，&ldo;是，老爷&rdo;

换好衣服，步入中堂后，两边都是熟人，寒暄了一番，就各自落座，蔡松年看得出对方真是有事，哪怕掩饰地再好，脸上还是写着&ldo;着急&rdo;二字。

所以直接开口称呼对方的字，&ldo;仲逊今日真是稀客啊，哈哈&rdo;

&ldo;哎呀，蔡大人，小民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求来了&rdo;，说完数张大额银票就拿了出来（银票从北宋开始就有了）

大略地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蔡松年&ldo;哈哈&rdo;一笑之后递给了自己的管家，&ldo;哎，仲逊何必着急，有事慢慢道来&rdo;

&ldo;大人，小民那里前些日子通过高丽那边弄到了一批南明的上等烟丝，可没曾想过渝关（山海关）的时候被查没了，还望大人出面帮忙解决啊&rdo;

蔡松年虽然自己不喜欢那个，但他知道如今南明那边的烟丝在金国上层可是跟黄金等价，由于金国禁止入关，所以更是造成价格居高不下，走私来的烟丝几乎都是一抢而空，利润惊人。

心里有数之后，他微微一笑，&ldo;仲逊，这可不好办啊，虽然守备渝关的张将军是我亲戚，但如今上面很关注这些事，哎，你说南明那帮子人真是，又是烟丝、又是仙泉酿的，还弄出了那个什么……，哦，香水，我家三姑娘，整天跟着我叫唤，可我哪里去给她弄吗？&rdo;

&ldo;大人，正好我家里还有五瓶，回头我差人给送过来，这都是小事&rdo;见蔡松年还是面色不豫的样子，赶紧接着说：&ldo;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从南明弄到了一些新玩意&rdo;

&ldo;哦？什么东西？&rdo;，蔡松年感兴趣起来，坐直了身子

&ldo;大人，那个东西叫香皂，哎呀，那些婆娘沐浴之后那个香啊，啧啧，回头差人送一箱来？&rdo;

想象小红用完那个什么香皂之后的气味，蔡松年心里一阵燥热，&ldo;行，回头我修书一封，过个二十来天，你直接去张将军那里拿货吧，哎，都是汉人，相互帮着也是应该的，虽然主子管得确实严了一些，但心要放平，换到哪里都是要有规矩的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