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林昭心虚。

林昭带着人鱼一向爱吃的零食来到了平台上，他招了招手，但是人鱼并没有如同他想的那样过来。

“忒弥斯，你早上还说想吃格里安做的鸡蛋小饼干的。”

刚出炉的小饼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往常忒弥斯总会在这个时候露出一脸满足兴奋的笑容，然后亲昵地游过来。

然而——

人鱼却只是把头埋进了水里。

水面咕噜咕噜冒着泡。

“忒弥斯，你不开心吗？”

林昭又问。

林昭自然没有得到人鱼的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说，“忒弥斯，不要闹脾气了。”

人鱼的脑袋从水面扬起，一向带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侵略性的表情，他的声音也变得沉闷，“林，你觉得我是在闹脾气？”

林昭哑口。

白咎拧着眉毛，水珠从他的脸颊滑落到锁骨，他也叹了一口气，“明天见吧，林。”

说完白咎又重新回到了水底下，双眸紧闭，呼吸平稳。

林昭将鸡蛋小饼放在平台上，或许忒弥斯饿的时候会想吃。

离开前，林昭回望了一眼水池，人鱼线条分明的背脊对着他，“忒弥斯，我走了。”

人鱼并没有理他。

难道就因为他今天让江秋声来了一趟吗。

林昭除了这个理由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在林昭走后，白咎游到平台上，打开还散发着热气的纸袋，人鱼的手掌活动起来着实有些不太方便，平时都是林昭撕碎了一点点投喂到嘴里的。

这么想来，林昭对于忒弥斯的照料可谓是细致入微了。

咔哒一声。

头顶的小灯骤然间变亮，白咎回头看，林昭站在门口。

蓝眸与黑眸撞了一个满怀。

不会，

被看见了吧。

林昭往这里走过来了。

果然是被看见了。

林昭将外套放在椅子上，看了一眼监控的位置，然后走了过来，“忒弥斯，需要我的帮助吗？”

白咎把头埋在水面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怎么会被林昭看见，他刚才还和他吵架了，要是现在说要的话，岂不是很丢人。

“不说话就当你默许了。”

林昭将小饼掰成一块一块，“啊——”

好吧，林昭都送过来了，就勉勉强强张个嘴巴。

林昭贴心的将人鱼嘴角的饼干碎屑抹去，手指却被咬住，痛感从指间传来。

人鱼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

眼睛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住，白咎伸手想要把林昭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挪开，但林昭却侧过头在他耳边温柔说：“忒弥斯你听我好好说，是因为江秋声吗？他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忒弥斯，没有下次了，所以，不要生气了。”

林昭的声音在白咎的耳边回响，因为就在他的耳畔、因为视线被剥夺，听觉系统被强化，所以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无比的清晰，白咎看不见林昭的脸，但是白咎却仿若可以通过这句话感受到林昭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