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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但他没能找到母亲。

父亲与母亲的床上，染了一大片的鲜血。

封如故站在榻前，形貌宛如初死的水鬼。

长发纠结成一团，从发梢滴下的河水，在脚下汇成一小片水潭。

门口路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瞥见屋中有个形貌可疑的人，便打着火折子站住了脚，警惕道：&ldo;你是谁?&rdo;

封如故抹去脸上的水，口齿清晰地回答道：&ldo;我追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跑，脚一滑，摔进塘子里去了，她就给别人捞走了。

&rdo;

男人嗤地笑了一声，收起了手里的刀：&ldo;那你就别惦记了。

就算再见了她，你怕也吃不到新鲜的，顶多吃两口残渣渣。

&rdo;

&ldo;这里的女人呢?&rdo;封如故指了指床，&ldo;我看这里是女人的房间。

&rdo;

&ldo;你下体毛长齐了吗，啊?就这么想女人?&rdo;来人嘎嘎笑出声来，跨进屋来，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他当成了自己人，&ldo;小疯子。

&rdo;

封如故笑了笑，倒真像一个又美又癫的小疯子。

男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出去：&ldo;那个小娘们就别指望啦，已经跟她那个死男人一起拖到后院柴房里了。

不是说了吗，这家人不能留活口，不然还不得找咱们秋后算账?他们有钱人，都是手眼通天……&rdo;

封如故往前踉跄一步，盯住地上一本面朝上摊开、角落上沾了几处褐色血点的的竹卷。

母亲极爱行书，父亲又极爱母亲，因此常替她四处搜罗古卷。

这卷是母亲的心头之爱，每每翻阅，总会戴了薄纱手套，小心观视。

这本抄写的是《孟子》。

竹卷上写道：&ldo;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rdo;

封如故把竹卷捡起，一使力，将线络扯断。

他看向大门方向，喃喃道：&ldo;……啊，火灭了。

&rdo;

年轻人摆手道：&ldo;阿二说，走水会引来城里注意的，所以叫人把火给灭了，等天亮了，咱们就悄悄地走，等他们发现这里死人了，早就……&rdo;

&ldo;晚&rdo;字甚至没能说完，他面前的孩子就回过了头来。

一根锋利的竹签从他脖子左边捅入，从他脖子右边穿出来。

年轻人难以置信地捂住伤口，倒退两步，喉咙里发出咕咕咯咯的气泡炸裂的声响。

他拿出收好的刀，对准封如故乱划了一阵，却因为手没了力气，把刀甩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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