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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回首向来悲悯处（第2页）

&esp;&esp;洛静寒沉默，他无法反驳。

&esp;&esp;“你洛静寒最能藏了，最‘保护’的阵法当然留给最珍贵的人，不是吗？”

邪神笑道。

&esp;&esp;他的笑，是嘲笑，是一种超然人类爱情之外，以高位俯瞰从而鄙夷的嘲笑。

&esp;&esp;洛静寒依旧沉默，只是身上泛出的寒气显示着他的羞愤。

&esp;&esp;“哈哈哈哈哈哈洛道士，你修得并不是忘情诀，你修得是无情诀，只对你在意的人有情，而对天下苍生无情。”

邪神嘲讽道。

&esp;&esp;洛静寒终于开口了，声音又冷又重，“与你何干。”

&esp;&esp;“呵呵呵呵呵吾问你，倘若天下苍生与元湘灵，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esp;&esp;“你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洛静寒冷冷道。

&esp;&esp;隐藏在虚空中的邪神一愣，复而大笑，“洛静寒，你可曾想过，倘若是你与天下苍生，那心善的元湘灵又会如何抉择呢？”

&esp;&esp;洛静寒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esp;&esp;“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邪神似乎得逞了，他笑得非常痛快，“不敢想吧？怀疑了吧？滋味不好受吧？”

&esp;&esp;洛静寒沉默不语。

&esp;&esp;“可怜的人类，困于虚无缥缈的情感，易逝易变的情感，真是让吾为你们感到悲哀。”

&esp;&esp;洛静寒抬头，望着黑暗的虚空，缓缓道，“倘若她选择天下苍生，我就为她守护天下苍生，至死方休。”

&esp;&esp;“愚蠢的人类啊为何呢？洛静寒，吾很好奇。”

&esp;&esp;“因为，她填补了我心的形状。”

&esp;&esp;洛静寒留下这一句，继续前进。

&esp;&esp;虚空中的邪神安静了。

&esp;&esp;长久的安静。

&esp;&esp;光影变换，元湘灵出现了。

&esp;&esp;她保持戒备，紧紧握灯走过去，路的两边开始出现画面，她看到了被插管活取胆汁的黑熊，那疲惫死寂渴求解脱的双眼；她看到了被钉进木棺的阴婚新娘，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美少女，怎样活生生被人缝了嘴，流出无声的血泪；她看到了被毛发扎入体内的人面狗，呜咽嗷嚎只为证明自己是人；她看到了王小光，是怎样哭着求饶，求一铲一铲把他的娇嫩脸颊捣烂的同伴放过他；她看到了苏煜，作为贱奴是如何饱受欺凌；她看到了角斗场上堆积的腐烂尸体与场内权贵的丑陋笑颜；她看到了在哥舒战场上死去的累累冤魂，咆哮着，叫嚣着；她看到了女婴塔内无数的骨灰，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新的女婴塔的搭建

&esp;&esp;最后，她看到了幽玄月。

&esp;&esp;在野外的荒坟垃圾场上，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幽玄月躺在垃圾死人堆里，表情麻布空洞，偶有几个路人过来倾倒垃圾，倒下来的死鱼烂虾会遮盖住他的身体，而他不挑不捡，张开大嘴，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像在品味美食。

&esp;&esp;幽玄月的眼神是空洞的，他咀嚼着，注视着一片虚无。

&esp;&esp;画面变换，幽玄月被蛊师拎起，扔进了一个满是毒虫的大缸，扔进去，让那些毒虫把他淹没

&esp;&esp;路走完了，元湘灵已到了尽头，似有不舍，恍然回头，最后的画面，竟然是漂浮在暗之深渊的幽玄月，他在跟邪神对话。

&esp;&esp;泪水，已然溢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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