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又是后退一步，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关爱语气太让人发毛了。

&ldo;我……&rdo;

&ldo;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rdo;

&ldo;你……&rdo;

&ldo;但我不会给你计任何一项军功。

&rdo;

林菁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她还没被人这样耍弄过，而且谈话的内容完全不由她主导，对方简直沉浸在固有结界中，大概自问自答都没问题。

她胸膛起伏，一口气想提又提不起来。

这算什么啊，她在心里抓狂地道。

&ldo;为什么？&rdo;她问道。

&ldo;太扎眼。

听说过百骑司吗？&rdo;

林菁摇了摇头。

&ldo;圣人之耳目，遍布大昭境内重镇，军部十六卫，以及他想要知道的任何方向，幽州大营当然也有，而像这样的耳目，但凡有能力的家族，都会不惜财力去培养。

在这个世道，听，比做还重要。

&rdo;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ldo;所以你太扎眼了，你的军功不应该在这里求，别人能平步青云，放在你身上，却是升得越快死得越快，你连自己真正的敌人都不知道，就敢撞破脑袋往上爬，只不过是无知者无畏。

&rdo;

这真是掏心窝子的话。

林菁问：&ldo;你为什么如此关照我？&rdo;

&ldo;无可奉告。

&rdo;裴元德又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ldo;就当做是我惜才吧。

&rdo;

林菁：&ldo;……&rdo;这么敷衍的借口真的好吗？

&ldo;那么你所说的真正的敌人，又是谁？我是否身处危险，这危险来自何处？&rdo;林菁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裴元德，极力抓住他话中的关键词套取情报，&ldo;不要再跟我说&lso;无可奉告&rso;，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想为我好。

&rdo;

&ldo;我没记错的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兄长已有七岁，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心里认为的敌人，又是谁呢？&rdo;裴元德笑了笑，不管林菁咄咄逼人的态度，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充满了包容，&ldo;让我猜猜，是我？还是皇帝？&rdo;

林菁觉得自己在裴元德这里一败涂地。

像是有一双宽厚温暖的大手，一直不厌其烦地抚慰她竖起的逆毛，心里的防线立得越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