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自嘲得笑了笑，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不解。

顾延径自走到窗边，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

风雨飘摇的阗晟皇朝，北境边城白骨露野兵戈扰攘，自己力量又微薄，立在乱世之中，拿捏不好分寸，随时都会人头落地。

“唉……”

顾延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白雾，苍俊的容颜仿佛染尽人间风霜，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的年华，却有白发须臾老者的感悟。

自己的未来尚轮不到自己做主，如若玟政皇帝真的是如今天那个食客说的那般让他娶那余淼国的公主，于情于理，自己也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说不，前路迷茫……

第19章无语凝噎

翌日，那下了一夜的冬雨将整个乐民镇都笼罩在烟雾中，仿若仙境一般。

顾延一夜睡睡醒醒，迷糊间做了好几个梦，梦与梦之间交叠着，人影鬼影穿梭其中。

耳边听着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扰得心烦气躁。

加上酒气未散，浑身一时冷一时热的交替，顾延仿佛像条鲜鱼被置于火上烤似的，辗转反侧一晚上，直到早上起来后，脑袋都像被灌了铅似的昏昏沉沉。

顾延精神涣散坐在铜镜前，盯着镜子里自己发黑的眼圈，怔了好一会还没回神。

额前零散的碎发跟头顶那眼看快要散开来的发髻，顾延心情不佳地皱了皱剑眉，平日里的晋阳王那可是非常注重个人的衣着打扮。

如今这副落寞如丧家犬模样倒跟傅喆“如出一辙”

的“般配”

……

正思索着，顾延脑前就略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的“金石良言”

，看来老祖宗的话果然精妙。

这晋阳王从小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生活上处处都有丫鬟小厮为他善后处理，久而久之，顾延连自己拿起梳子想给自己挽个得体的发髻也做不来。

傅喆常说他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也不无道理。

顾延抬手去拾起那木梳，眼光光地盯了好一会，叹了一声，又懊恼地把梳子扔到铜镜前，铜镜里映着顾延正垂着眸子的模样，倒是一派风光霁月。

正当顾延想着不如唤个店小二来帮衬一二的时候，不曾想，傅喆听见他坐在镜前叮叮当当的一番响动，已经醒来，悄然无声就走到在他身后。

顾延一抬眼就从铜镜里看到了比他更憔悴落魄的人。

傅喆一把头发凌乱不堪却像野草般蓬勃，挂着两个大眼袋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