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想要教训沈五的打算落空了，因为路知行找到了姜瑶，和她辞行。

“我还是想要去四处转转，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多年，放心，我会记得给你寄明信片的。”

路知行看着很是洒脱的样子，他本来也是这样一个性格，不会拘在一处太长的时间。

沈园的氛围让他留恋，但他不属于这里，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不打算参加我的婚礼了吗？”

“时间定下来记得通知我，我会赶过来参加的。”

姜瑶沉默了一会，却还是没有出言挽留。

路知行不应该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而应该是翱翔山林的飞鸟，享受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自由。

这场告别来得突然也简单，路知行没有带别的东西，只带了姜瑶给他特意改装过的电脑，就这么只身一人上了游轮。

这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游，姜瑶能够感受到路知行的放松和开怀，虽然不舍，但更希望他能快乐。

回到妄府，沈妄川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姜瑶揉了揉脸，拉着沈妄川有些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心情有点不好，你让我靠一会。”

姜瑶觉得自己应该是为路知行高兴的，甩掉了弗兰克家族这个大累赘，路知行最后的牵绊也一样被斩断了。

把路知行带回来的时候路知行是高兴的，但姜瑶也能够看出他也是空虚的。

人类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生物，从前弗兰克家族牢牢地压在他的身上的时候，路知行只想逃得远远的，总觉得被偌大的家族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却一样没有多快乐。

甲板上停着几只海鸟，咸丝丝的海风从脸上撞过去，又不顾一切地撞在船舷上，惊得几只海鸟扑棱棱飞起来，绕上几圈又重新落在船舷上。

路知行深深吸了一口咸涩的海风，不算好闻的味道，却让他觉得十分舒坦。

离开沈园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不舍却坚决。

他留在沈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姜瑶，从前的合作伙伴很少直到他的真实身份，说起来能算得上他的朋友的人竟然就只有姜瑶一个人。

从到了沈园之后，他才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地活在世界上的。

沈二的犯傻，沈四的沉稳，虞姐姐的温柔，小七的快乐。

路知行无比贪恋这样鲜活的日子，他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接近沈园的每一个人。

他的手上掌握着世界上最全面的情报网，他知道无数大家族的机密，他知道形形色色的人的优缺点。

只要他动动手指，他甚至能查到a国总统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可是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心，想要靠近一些人，想要了解一些人，想要亲近一些人。

他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不再像从前一样，躲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一个人守着一台电脑操控无数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