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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跟贾政兄弟俩没吃早饭就直接出了门,等陈肃和林如海一边逗着十九郎一边吃完了早饭之后,转头就迎来了陶表妹。
陶表妹今日换了一身青色衣衫,头上依旧只有两朵绒花和头绳装饰,不过这一次她是带着贴身丫鬟秋白过来,陶妈妈并没有跟着。
“见过表哥表嫂,表哥表嫂日安。
今早我听说昨夜十九郎有些不好……”
陶表妹一见面就直接行了万福礼,陈肃赶紧点头回礼,感谢了她对十九郎的关心,又转头对林如海道:“老爷若是无事,便过去带着十九郎玩儿吧,这几天他不好出门,我担心他哭闹。”
林如海欣然应允,随口说了句让陶表妹自便就抱着十九郎回房去了。
而陶表妹见陈肃依旧没有让她认识认识十九郎的打算,只能把委屈和不甘深藏在心底,面上还要做出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跟陈肃应酬。
陈肃随意应酬两句就不甚耐烦了,现代人谁耐得住这些个场面啊,于是干脆闭嘴不说话了,等着陶表妹自己说明来意。
而陶表妹见陈肃突然笑着不说话了,果然心里一咯噔之后,赶紧道明了来意:“表嫂,我已经把房里的东西都登记造册了,还请表嫂验看。”
其实陶表妹也没想这么快把册子拿过来给陈肃看,主要是今早一起床就听说昨夜里十九郎发烧了,她想着横竖也要过来问问十九郎的情况,干脆就把册子一并带过来了。
陈肃嘴上说没有验看那回事,却不妨碍从苏影手上接过她递过来的册子,她随意翻了翻,对陶表妹三人的脑子表示了肯定,对陶表妹身份的怀疑又去了一分。
这册子里所用的法子就跟之前清涟由陶妈妈带着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所用的登记法子差不多,看样子陶妈妈注意到了清涟的作为,还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陶表妹听。
陈肃本人不知道该教授陶表妹什么,又该教导到什么程度,但贾敏的记忆中有啊。
再次翻看了贾敏的记忆,陈肃才知道一个古代权贵出身的人一辈子到底要学多少礼仪。
单单一个行礼,就分日常和正式的两种,又根据面对的对象不同,又可大致细分为对下、对同辈,以及对上、对宗亲、对皇帝皇后及太后。
说实话,单单就是看一看贾敏的记忆,陈肃也只能称赞一声古人真会玩儿。
所以教导陶表妹,也要从管家、女红以及规矩三个方面来。
虽然规矩这东西看似日常且排在最后,可在陈肃看来,规矩这东西才是一个人在容貌和气质之后的第一大“名片”
。
这其中不仅仅包含了日常起居坐卧,更是包括了家族祭祀等重大事件的礼仪规则,总之,规矩二字本身就不简单。
陶表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两页纸就全部列下了,陈肃想要看的就是她的态度和头脑。
放下陶表妹的册子,陈肃笑着说道:“表姑娘是个聪慧的,看来日常读书识字也是使得,有这样的基础在,日后学什么都方便轻松了。”
陶表妹头一次听到这样真心实意的夸赞,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红着脸谦虚道:“当不得表嫂这样的夸赞……”
陈肃继续说道:“这管家的事儿其实也不算难,只要学会看账本,学会使唤人,便也大差不大了。
表姑娘聪慧,想必慢慢就学会了。”
陶表妹再次谦虚,然而陈肃已经不准备继续应酬下去了,直接说道:“表姑娘今儿来得正巧,待会儿我便要查看家中账册、礼单,你也在一旁看着吧,不求一眼就会,耳濡目染些总是好的。”
林家的产业不少,账本子也多,但是跟荣国府比起来就显得少了些,贾敏记忆中有一回史氏年底盘账,那装账本子的箱子都直接把整个荣禧堂给填满了。
陈肃一边查看箱子上的封条一边对陶表妹解释道:“这家族产业,一般分田产、宅邸商铺、和古董金银几个大类。”
“因着这些东西都是好出手变现的东西,所以一般只有往家里买进的,不到危机时候是不会轻易变卖的,尤其是这田产当中作为的祭田的产业。
一个家族除非抄家灭族,不然这祭田就只有买进的份儿,万万没有卖出的。”
陶表妹明白了,“所以,若是谁家连祭田都开始变卖了,那一定是遇上了大事或者没落到连祭田都保不住的地步了?”
陈肃随口赞道:“表姑娘聪慧,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所以啊,越是有头有脸势力支数庞大的家族,越是会积极置办祭田。
这几天的收成一般用来抚养族中老弱,还能用来支付族学的开销。
除非有人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否则这祭田就永远归家族所有,不会有被朝廷查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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