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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在绿荫草地里,下过雨的泥土惺忪清醒。
他手遮挡在眼前,将一切霓虹阻挡在外。
“你在这儿……没事吧?”
少女说话声很急,气息不稳,这音色熟悉又陌生的。
牧越慢吞吞地挪开眼,眼前的女孩明显是着急忙慌来的,碎发凌乱地贴着脸侧脖颈,脸颊泛红,手撑在膝盖上。
她很久没来学校,他也很久没看见她。
这对视的时间,格外地漫长。
和灵也不讲究,坐在他身旁,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我出来。
但他能猜得到,她知道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笨拙地在他面前说着不着调的话,他就觉得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
他直起身看她,瘦了许多、更白了,更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不丢人。”
她忽然说,“哭和笑一样,都是情绪的发泄,不丢人。”
“不用忍着,可以哭,可以发泄,没关系的。”
那天,是他做的最大胆却最不后悔的举动——
他抱了她。
少女身上有浅淡的玫瑰香,清甜的铃兰,她像天生就生活在花丛里的精灵,他却胆大妄为地想要将其私有。
很温柔、很温暖的怀抱。
和灵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僵在原地,直至她的颈间滑过湿润。
那抹水光在月色下洗涤得透亮,源源不断,濡湿她的肩。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温声道:“逝者如天上星,人间星河长明,她还在陪你。”
和灵像一束肆无忌惮地光,铺天盖地闯进他的黑暗,席卷进所有角落。
他想,他也生了场药石无灵的重病,伴随一生,再难痊愈。
但那天的牧越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夏天走了,光走了,他又回到黑暗里。
毫无回响。
这晚上他们进行了一段云里雾里的对话,顺便看完了一部电影,天蒙蒙亮,和灵终于有了困意。
她站姿盥洗盆面前刷牙,没绑头发,几缕发梢不听话地往前面凑。
手是湿的,她又懒得绑头发。
镜子出现另一个身影,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眼睫微微敛着,修长的手指拢着她的卷发,一缕一缕地往后归整。
他动作很仔细,仿佛在完成什么高定珠宝巨制的场面。
和灵眼底浮着笑,他没看她,依旧专心地给她绑头发。
弄了半天,指腹偶尔会蹭过她的颈间、耳后,痒得很,要不是他太过认真,和灵都以为他这是故意在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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