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声一样的音乐吵得周遭听不清一点说话的声音，五彩灯朝四面八方闪烁，仿佛要闪瞎人的眼一般。

何歆安坐在林婉荟旁边，对方依旧是面无表情，像是一座冰山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仿佛什么都不足以让这座冰山出现裂痕。

音乐声嘈杂躁耳，耳边时不时传来两句露骨的调笑，何歆安不适地皱了皱眉，又很快地恢复淡定。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保守的木耳领高领衬衫，下面也一改常年不变的长裙短裙，换成了一条黑色的西装长裤。

但这一身搭配再保守，也遮不住她长腿细腰的好身材，更挡不住有心之人打量的目光。

坐在何歆安另一边的中年男人推开身上靠着的年轻女人，凑过来，给她递了一杯酒，&ldo;这位美女，我可从来没在上娱见过啊，这是上娱的新人?&rdo;

前半句是对何歆安说的，后半句是朝林婉荟问的，但他说话时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何歆安身上。

何歆安礼貌性地笑了笑，接过那杯酒，&ldo;刘总好，我是……&rdo;

她去接过那杯酒的时候，男人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背，让她的话顿了顿，但又立刻扯着笑继续开口：&ldo;我是上娱旗下时装公司新入职的设计师。

&rdo;

&ldo;设计师?&rdo;

中年男人重复了一句，又大笑道：&ldo;哎呀，你们上娱确实是厉害啊，连设计师都要亲自跑出来拉业务了。

&rdo;

他又看向何歆安，笑容里是中年男人遮掩不了的油腻，&ldo;美女，你这又是搞设计又是跑业务的，上娱也太压榨你了，不如你来我们公司，做个秘书的工作，工资比你在上娱都多吧?&rdo;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这话里的嘲笑，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何歆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却不好说他什么。

这时，林婉荟忽然开口道：&ldo;小何是我们路总亲自挖过来的全能型人才，刘总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不太好吧?&rdo;

&ldo;开个玩笑，开个玩笑……&rdo;

刘总扯着嘴角，毫无诚意地笑着敷衍。

林婉荟也扯出和他同样没有一丝诚意的笑容，客气道：&ldo;刘总，咱们在这坐了两个多小时了，歌也唱了，玩笑也开了，那我们的续约合同，您什么时候抽空过过目?&rdo;

&ldo;哎，不急嘛。

&rdo;

旁边的另一个寸头男人责怪地看了一眼林婉荟，&ldo;林经理还是这么不近人情，我们哥几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玩玩，你非要来谈个什么合同，现在让你等一会儿，也不过分吧?&rdo;

刘总也附和地笑道：&ldo;不如这样，林经理你给我唱首歌，当给我们牛总庆祝生日了，唱得他开心，我也就开心，我这一开心呢，签个续约合同也是分分钟的事。

&rdo;

说着，就把一个话筒，举到了林婉荟面前。

&ldo;唱一个，唱一个，唱一个……&rdo;

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包厢里的人都开始齐声起哄。

林婉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这时，一只细白的手，接过了那个话筒。

林婉荟一怔，下意识侧过头，恰撞上对方的视线。

何歆安朝她笑了笑，拿着话筒站起来，走到大屏幕前，脆声道：&ldo;既然今天是牛总的生日，当然是唱生日歌最合适了，那我这位小新人，就为各位老总们，献个丑。

&rdo;

说完，她不急不缓地唱了一遍生日歌，话音落下，包厢里响起一阵掌声。

她却没有马上把话筒放下，而是走到门口，开了包厢里的吊顶日光灯。

包厢里霎时明亮一片，甚至光亮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