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随也惊觉自己似乎说了不得了的话，连忙干笑一声，不那么有底气地补充：&ldo;我小时候做噩梦，我妈妈都会陪我睡的。

&rdo;

楼涉川笑了一下：&ldo;又不是小孩了。

&rdo;

他去抚方随的额头，发现还是湿的，道：&ldo;你身上都是汗，赶紧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别受凉了。

&rdo;

&ldo;哦。

&rdo;方随听话地拿了衣服去换洗。

晚上，两人一起躺到床上，方随面向着楼涉川的方向，一边玩手机一边问他：&ldo;楼叔，你今天去见的是什么人啊？&rdo;

楼涉川睡觉的姿势很端正，正面朝上，也不知道他的神色是怎么样的，只是沉默了半晌，方道：&ldo;是一位很多年前合作过的朋友，这次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rdo;

方随翻了个身，感慨：&ldo;……楼叔每次提起从前，都让我觉得你的人生经历比我丰富好多的样子。

&rdo;

楼涉川道：&ldo;这是自然，我毕竟比你虚长了好几岁。

&rdo;

方随吐槽：&ldo;但是你说话的感觉好像比我多活了几十岁的样子。

&rdo;

&ldo;也许吧。

&rdo;楼涉川似乎顿了一下，竟然没有反驳。

&ldo;还好你的帅气并不会因为这样而减少分毫……&rdo;他嘻嘻笑道，突然&ldo;嗷‐‐&rdo;一声，却是举着的手机掉了下来。

&ldo;啪嗒&rdo;一声，砸脸上了。

&ldo;睡觉就不要玩手机了。

&rdo;楼涉川侧过身来看他，见他没事，又忍不住轻笑一声，&ldo;毛手毛脚的。

&rdo;

&ldo;是人吗？&rdo;方随泪汪汪地捡起手机，&ldo;你侄子英俊的脸可能都乌青了……&rdo;

后来又说了什么，方随都不记得了，他白天睡得并不好，奇怪而压抑的梦境反而耗去他不少体力，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刚沉下去，纷繁杂乱的线条与支离破碎的色彩又是排山倒海而来。

巨大的情绪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又动弹不得。

&ldo;方随？&rdo;楼涉川似乎听到旁边传来细微的呻吟，他睡觉时的警惕性很高，这是很多年前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很小的声音也会立刻醒来。

他低声叫了一声，又不见回应，只是呻吟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似乎还带着挣扎与喘息。

楼涉川打开小灯，起身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