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目光刚刚相触，对面的沈鸢忽地坠出视线，怀中沉沉地一满，已被她卧倒充盈。

脸埋进他的大氅里，软软绵绵，不抬起来。

&ldo;怎么了?&rdo;岱钦低下头问她。

&ldo;臣妾若有失言，还请汗王恕罪。

&rdo;

还记着那次越界的后果，对他心生畏惧。

忍不住用言语慰他心神，又时刻记着以示弱得他包容。

到底是当初的汗王过于用那帝王之心。

沈鸢处在一片黑暗中，绵密绒毛触得脸颊痒，却还用手指拽着衣襟更埋紧了些。

忽然有只手伸进来，挪开衣领，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

凌厉的眉眼凑近，神态却是温情。

&ldo;不用怕，以后你不用怕我，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rdo;岱钦道。

沈鸢迟疑了一瞬，在他面前轻轻颔首。

岱钦道：&ldo;这事我还没有答应，就算纳了其他人，也不会影响你的位置。

&rdo;

握着他的那只柔软小手不经意地一动，他刚想反手握住进一步给予宽慰，帐外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

&ldo;进来。

&rdo;岱钦朗声道。

外面的人弯腰碎步进来，沈鸢探头看见那个女子身形高挑皮肤蜜色，是多日未见的竟珠。

竟珠手中端着方形盛盘，盘中叠着整整齐齐的衣物，均是皮毛所制，只是色彩鲜艳装饰精细，是为女子衣物。

&ldo;撒吉让奴婢准备的秋冬新衣，请王妃过目。

&rdo;

竟珠一直深低着头，几乎是跪行过来，盛盘举过头顶，呈在岱钦与沈鸢眼下。

一眼看去，整个人缩在盛盘底下，只看得见十根手指抓在盘子两边，一个夏天过去，冻疮还没显好。

撒吉说安排人下去准备秋冬衣物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让竟珠去做了。

沈鸢：&ldo;竟珠…&rdo;

&ldo;你是何人?&rdo;岱钦突然开口，吓得那盘一颤。

&ldo;以前怎么没在王妃这边见过你?&rdo;

竟珠畏惧：&ldo;奴婢…奴婢…&rdo;

沈鸢道：&ldo;她是您帐下的侍妾，竟珠。

&rdo;

竟珠放下盛盘，小心翼翼地抬眼又立刻低下，在一息之间模糊地望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她的主人。

浓眉深目、面如斧凿，气势威严着实叫人心生畏惧。

她低头，再不敢看了。

沈鸢转了眸子瞥了岱钦一眼，见他望着低头的竟珠，眉心渐渐收拢，在急剧地回忆着…

没想起来是谁…

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女人忘了?!沈鸢震惊。

但似乎汗王想了再想，终于想起自己帐中还有早前被身边人塞进来的几个奴女，他很少见她们，时间久了，他真的再记不住她们的长相。

&ldo;撒吉让你们做的这事?&rdo;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