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吃饭的样子落在对面曾宇的眼睛里，是他从没见过的优雅。

以前也不是没有跟女人一起吃过饭，但江楠吃得不疾不徐，每吃一口，都微微低头，遮住可能露出来的牙齿。

天有点热，她擦汗的时候也不紧不慢，将纸巾轻轻地在脸上摁。

曾宇在观察江楠的时候，江楠同样在观察曾宇。

曾宇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并不难看，给人一种很有条理的感觉。

他吃完之后放下勺子，很耐心地坐着等待江楠，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江楠吃饱了，擦了擦嘴，笑道：&ldo;我觉得你的计划书做得不错，但你不懂红酒。

&rdo;

曾宇听了这句话，面不改色：&ldo;我确实对红酒了解不深，但是我略懂营销。

鸿达公司的营销策略，在我看来毫无创意，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rdo;

&ldo;你从哪里收集的相关资料?&rdo;江楠平静地问了一句。

曾宇丝毫没有防备之心，坦率地回答：&ldo;从官方网页上，还有一些宣传资料。

鸿达公司把索菲这个牌子放超市里卖，这个策略是哪个猪脑子想出来的?定位就有很大的问题。

&rdo;

&ldo;你不能否认，放在超市里卖，成本要低很多，总不能自己去开专卖店吧?&rdo;江楠没有一味地附和，而是替鸿达公司的营销人员说话。

&ldo;太low（低级）了，你不觉得把红酒放在超市里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品位不高吗?&rdo;

&ldo;你说的很有意思，但是你打算怎么实现自己的计划呢?空口白牙，鸿达公司能给你代理权?退一步，鸿达公司给你一个分区的代理权，你有本钱来运作吗?&rdo;

曾宇打算回一句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看着江楠那张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的脸，苦笑着摇摇头：&ldo;算了，我跟你说这些没意义。

&rdo;

&ldo;曾宇同学，你这样跟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说话，会失去一个机会的。

&rdo;江楠俏皮地说，露出一种小女人的姿态。

&ldo;合作?你跟我?&rdo;曾宇一脸的诧异。

江楠点点头：&ldo;当然，不过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接着谈吧。

&rdo;

曾宇站起来笑道：&ldo;我看我还是就此告辞吧，我不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rdo;

&ldo;你怎么这样?&rdo;江楠一贯的微笑消失了，显得有点着急，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ldo;你家里很有钱?&rdo;曾宇站住了。

江楠愣了一下，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立刻摇摇头：&ldo;我奶奶留给我的房子，可以向银行抵押贷款，还有啊，我在银行有熟人。

毕业以后，我在银行待了半年，奶奶生病的时候我离职回去照顾，三个月前，奶奶走了，我现在正在失业中。

&rdo;

江楠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感伤。

明明是一个不算很熟的朋友，曾宇见了她那种感伤的神情，心头不知为何有一种被针轻轻刺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