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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似乎在浸透这里的每一寸地面,预告着一个盛大夜晚的来临。
所有流程彩排过后,蓝加然在舞台最前方的边沿坐下,两条腿垂下空微微晃动着,不时轻磕着舞台壁。
场馆是露天的,他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最后细细感触着这个空荡的场地。
彩色的座位成了黑暗里数不尽的模糊轮廓,有杂乱的微弱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很神奇,他非常期待明天这里坐满人的样子,却好像也很喜欢现在这片夜色下的寂静。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21个小时。”
安元说着,晃荡地贴着在一旁坐下,也不由自主开始晃着双脚。
“四年前,你想过今天么?”
蓝加然双手撑在身后,半仰着望着夜空。
他知道,安元是四年前进耀光当的练习生的。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那个时候究竟有什么想法。
安元像听了个笑话似的笑了一声:“那个时候…公司说包吃包住还给钱,我就来了。”
“当时的梦想,是每个月能给家里转回去3000块钱,让我爸妈早晨能多睡两个小时,别那么早去卖菜。”
他说着长叹一声,却依然带着笑容:“我高中的学费,都是公司出的,我当时都快辍学去卖菜了。”
过往的一些坎坷,现在被他讲得像个小故事。
“我要是有苏老师那个学习脑子,高低也去找个铁饭碗了。”
他的眼神漫无目的地追着夜空中的灯光。
“我怎么了?”
苏许程和陆今南摘了麦后,也找了过来,在两个人两侧坐下。
原本空荡的舞台边只坐着蓝加然一个,现在有了四个并排紧贴着坐着的身影。
“夸你学习好。”
安元简明扼要说道。
苏许程慨叹地垂眸摇了摇头,随之一笑:“我学了十几年,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舞台上。”
每个人的经历都有着始料未及的转折,现在想起来也是有趣。
在笑声中,陆今南握住了蓝加然撑在舞台上的手,一起仰头去看夜空。
蓝加然察觉到了,就顺势歪头靠在了陆今南的肩膀上。
舞台正对面的高处,仅剩了一盏打向舞台的射灯,四个人就迎着这盏灯坐着。
这片还寂静、空荡、漆黑的观众席,在明天将为他们亮起不必碰运气去看的极光。
“来,拍个照。”
蓝加然觉得今晚值得纪念,于是迎着灯光伸出了拳头,后仰身子举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