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亚瘫坐在地，掩面哭号，原本还在殴打她的教徒现在也无暇管她。

半空中的罗斯总算明白女儿莎伦噩梦的来源，心中也是一阵刺痛。

祭坛上黑色的火焰不再扩张，反而朝中心收缩，汇聚，最终逐渐凝成了两个身影。

一个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模样，一如当年被烧之前的阿蕾莎。

一个被捆缚在竖直的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只有露出的眼睛漠然地看着坛下众人，没有一丝情绪。

&ldo;恶魔……你是恶魔……&rdo;克里斯贝拉指着小孩模样的阿蕾莎，声音颤抖。

&ldo;我是恶魔?是的，我就是恶魔。

&rdo;黑暗面似笑非笑地说着，&ldo;可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再次烧死我么?利用这些愚昧之人对末日的恐惧，控制他们的头脑，然后烧死你所惧怕的，烧光不受你控制的。

&rdo;

齐子桓并不理会这场辩论，牵着莎伦的小手来到祭坛旁边，将楼梯上的罗斯解救下来。

罗斯紧紧抱住了女儿，用手捂住她的耳朵，不愿她再多听到一些关于阿蕾莎的故事。

&ldo;我们是为了维护信仰，那孩子本就是不洁的存在!&rdo;克里斯贝拉大声否认，引来了周围教徒的低声附和。

&ldo;许多年前，你们为了体现你们自以为是的审判权力，极尽所能地丑化、抹黑一个无辜的灵魂。

&rdo;黑暗面语气冰冷，&ldo;可是，其实你们一直是徘徊在地狱的门口，孤立无助，因为上帝并不在那。

你们的信仰将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

&rdo;

&ldo;我们对你的审判是神的旨意，是正义的。

&rdo;

&ldo;哈哈哈，正义么?正义也分很多种的。

&rdo;

黑暗面双手高举，身后的病床向四面八方生长出无数条铁丝。

&ldo;恶魔，也有恶魔的正义!&rdo;

第一百零三章我愿意去死

从古自今，正义有很多种，法律上的正义，道德上的正义，神学里的正义，萝莉即正义……

当然，大多数观点还是认为正义就是判断是非，实现公平。

简单来说，就是人家拿小拳拳锤了你的胸口，你嘤嘤嘤地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摩擦，这就是正义。

所以，恶魔也有恶魔的正义。

阿蕾莎站在圆形祭坛中央，高举双手，背后的铁架病床缓缓升至半空，无数的铁丝带着尖刺和锈斑不断生长、蔓延，如同传说中美杜莎的蛇发。

教堂里人群沸腾，狼奔豕突，哭声、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有人跌倒，复又被后来人踩踏，过了片刻便没了动静。

也有人并不逃跑，而是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垂头祷告。

克里斯贝拉虽然和众人一样面露惊慌，可多年的领袖经验让她能更清楚地判断出形势。

在这永远飘扬着灰烬的寂静岭中，有信仰之力做屏障的教堂是唯一的安全之所。

逃?还能逃去哪儿?

她双手紧握，不断念诵着祷词，期盼有神迹出现。

可就如阿蕾莎所说，上帝并不在这里。

几条铁丝纠结成两股，如闪电般迅猛袭来，缠绕着克里斯贝拉的两只手腕，再往两旁一分，生生将她整个人凌空拉起，扯出了一个受难圣像的姿势。

&ldo;万能的主啊，请你帮助我保持灵魂的纯净!&rdo;克里斯贝拉感受着双手传来的巨大力道，手臂加肩膀绷得笔直，她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壁画，大声哀求。

一道粗糙、肮脏的贴片从地上突出，飞速延伸，从克里斯贝拉两腿间刺入，将她胸腔以下搅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