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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rdo;自出了大汉疆域，极少能碰的上人群，他们倒是老神在在，一个两个悠悠然的逛街赏景也似，我却是时刻担心着被一阵暴风卷走或是在糙原上摸迷了道，现在，我登时觉得天降甘露。

刘彻与卫青仍没表现出一点激动：&ldo;别慌，还有一段路程，糙原上一览无余，暮春气候晴朗，夜里的篝火极是清晰，看着挺近，走起来或许得一个时辰。

&rdo;

说的果然有理，又走了许久才到。

正是刘彻之前说的朔井小镇，似是有新人喜结连理，人人都举着火把欢歌热舞，这些人服饰也奇怪，男子们着装与我们身上的匈奴服饰类似，女子们却是上身抹胸，□长及脚踝的长裙，头上发间、胳膊上、腰间、脚踝，都有骨珠、铜器、布条做成的各式饰物，与中原女子大是不同。

却是将艳冶妖娆与洒脱慡朗之气融贯的毫不生涩。

刘彻留下几个人撑起毡帐，拉着我跟他去和那些村民打招呼，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说的竟然不是汉话，刘彻却也毫无语言障碍。

我戳戳卫青：&ldo;你也会？&rdo;

卫青的脸上映着糙原上月色和不远处的火光，清朗中有些许温和，冲我笑笑点了头：&ldo;嗯。

&rdo;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阴很阴。

等刘彻拉着我坐在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他们欢闹时我才没好气的问：&ldo;你会说匈奴的话？&rdo;

他递给我一个烤饼：&ldo;嗯，南宫姐姐出嫁到匈奴时就学了，父皇专门找师傅教的，你本来也会，可也忘了。

&rdo;

&ldo;卫青呢？你教的？&rdo;

他点点头，&ldo;上林苑的将士多数都会一点简单的匈奴话，毕竟以后打起仗，放到大漠糙原，问路寻水求医什么的，总是得知道一些。

卫青用处自然比他们大，会的多点儿。

&rdo;

我啃了啃饼，突然噎住，咳得脸红脖子粗，他赶忙拿了水喂给我，拍拍背道：&ldo;有人跟你抢吗？&rdo;

我摆摆手噎的说不出话。

忽然人群沸腾，一阵阵欢呼声，有几个当地的男子走过来说了些什么，我看见人推里把一个头骨类的东西抛来抛去，便忍不住问：&ldo;那个是什么，像骨雕，摆在屋子里肯定好看。

&rdo;

彻侧了侧头问道：&ldo;那是鹿的头骨，糙原上人信奉那是能带给人好运，能得到昆仑神眷顾的，你想要？&rdo;

我眼睛亮了一下：&ldo;嗯嗯，他们卖不卖。

&rdo;

他起身拍拍掌，&ldo;卖虽不卖，但王孙想要，我给你讨了来。

再说，我也正想拿来送你玩。

&rdo;说着便跟了刚才与他说话的几个当地人过去。

我半天没见他回来，便忍不住过去瞧，扎进人堆里才知道，他们竟是在肉搏。

糙原上的人比中土人长得结实许多，我看着那个比彻足足高了一头的男子拳捶掌劈，凌厉硬实，心里便一阵紧张，只是他使的却是小巧功夫，按着那个男子铁柱般横切过来的胳膊一个空翻后，屈膝直踢向他的后腰，那男子转身抓向他的脊背，似乎试图一招得手把他扔出去，彻突然松开抓着他肩臂的双手倒下去，将近着地时，单手支撑，起腿横扫他下盘。

那人一时不防备，正被踢中膝弯，顿时单膝跪倒，彻弹起身出掌如风切向他脖颈处，到此方停住手。

两人各自行礼交谈，周围人欢呼鹊起。

我惊悸未定，颤声问卫青：&ldo;他们在说什么？&rdo;

卫青道：&ldo;皇上胜了，赢了那个鹿头骨。

&rdo;

彻拿着那只头骨过来塞到我手里：&ldo;看看怎么样，喜不喜欢？&rdo;

我低头看着，这只头骨年数不短，定是经过多人之手，想必在这个糙原上千传万转，骨色森白，泛着月色和火光，似能看得见茫茫糙原的万年沧桑，如一曲低回无涯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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