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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翌日，王皇太后一直昏昏沉沉地躺着。

汉阳公主到时，她才勉强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ldo;你来得正好，我有件要紧事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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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母。

&rdo;公主心焦道，&ldo;不是都好些了吗?怎么突然又变这样了?&rdo;

皇太后说：&ldo;不，你认真听我说，我发现了……&rdo;话音未了，有人冲入帷帘，直接扑到皇太后的榻前。

&ldo;太后，太后救我!&rdo;

汉阳公主一见来人，忙道：&ldo;永安，你这是做什么?没有看到阿母身子不爽吗?&rdo;

来人正是王皇太后所育五位子女中的第二女‐‐永安公主。

郑琼娥来到兴庆宫的这几个月中，见过王皇太后的小儿子福王和小女儿襄阳公主来探望母亲，汉阳公主更是几乎日日前来问候照料，唯独永安公主始终没有出现过。

据说这位永安公主性格孤僻，为人冷漠寡恩，在弟妹中最不为皇帝所喜，所以很少抛头露面。

可是现在，她却伏在皇太后的榻前痛哭流涕，云鬓斜散，金簪欲落。

王皇太后挣扎起身，惊问：&ldo;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

&ldo;太后，我不要去回鹘和亲!请太后命圣上收回旨意，求求您了!&rdo;

&ldo;永安!你别这样，吓着阿母了!&rdo;汉阳公主上前拉扯妹妹。

永安公主将姐姐的手用力甩脱，反而紧紧抓住母亲的锦衾，声嘶力竭地哭喊：&ldo;圣上为了与回鹘结盟，要将我嫁给保义可汗。

可那人不仅是蛮夷，而且听说身患重病，快死了!太后，您不能眼看着女儿入火坑啊，太后!&rdo;

王皇太后向后一仰，多亏郑琼娥眼明手快，扶住她靠在自己身上。

皇太后气喘吁吁地问：&ldo;怎么，怎么没有人告诉我?&rdo;

汉阳公主又急又愧地回答：&ldo;皇兄对我提起过，我是想等阿母的身子好一点再说。

&rdo;

&ldo;你骗人!&rdo;永安公主怒视着姐姐，&ldo;你们都讨厌我，想把我赶走。

你和皇帝，你们全都是串通好的!&rdo;

&ldo;永安，你不要胡说!&rdo;

&ldo;我没有胡说!皇兄疼爱襄阳妹妹，就急着把她下嫁给了张克礼，那种人是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吭声的。

我不讨皇帝的欢心，他就送我去和亲!而你一味奉承于他，也根本不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rdo;

汉阳公主也痛哭起来：&ldo;公主的婚事，从古至今都是用来交换的。

我不也一样吗?这便是我们的命啊，谁又能不认命呢。

让你去和亲回鹘，你以为我忍心吗?你以为皇兄忍心吗?若非万不得已，皇兄断断不会出此下策的!&rdo;

&ldo;哼，他有什么不忍心的!为了这个皇位，为了这个天下，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rdo;永安公主已然语无伦次，&ldo;阿母，求求你救我!只要让我留在长安，我发誓永不嫁人，不管是做道姑还是尼姑都行。

阿母……&rdo;

王皇太后倚在郑琼娥的肩上，喘息着问汉阳公主：&ldo;是皇帝要你瞒着我吗?&rdo;

汉阳公主低头拭泪，又辩解道：&ldo;阿母，皇兄此举的确是出于无奈。

想当年，于頔为其子求亲，最适嫁的就应该是永安妹妹，可是永安死活不肯。

皇兄知道襄阳妹妹是爹娘最疼爱的，也不忍叫她去和亲。

最后万般不得已，才让年仅十四岁的普宁公主下嫁于季友。

结果，嫁过去才三年多，普宁就死了。

这一回，皇兄确实没有别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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