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胳膊肘杵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那晚，大人们小聚在一起玩牌，喝啤酒，说是给路耀国接风。

路耀国本人却提不起精神，很是沮丧。

他这一年一年地在外奔波，错过了两个孩子的成长。

林家民宽慰说：&ldo;你不也是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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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耀国老婆陈燕不满道：&ldo;光给物质也不够，冯老师怎么说来着？精神。

两个男孩子，爸爸不在身边，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带。

街坊邻里这么多户人家，哪家不在云西过得挺安生？再说，也没见他在广州发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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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卉兰说：&ldo;燕姐你是只看见被子绣花漂亮，不见里头尿了一床。

我就指望着林家民出去闯闯，哪怕闯个头破血流回来我都认。

不像现在这日子，扯了领口漏袖子的，可一点儿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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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不同意，细数路耀国的精神缺失‐‐不知道路子深没读过六年级，不知道路子灏会画画，又说孩子年幼生病时她如何辛苦，要不是邻居帮衬，早就撑不住。

沈卉兰则数落家中如何拮据，照相馆生意不好，没钱给林声买好的画具画纸。

数落得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根烟。

眼看着批斗大会要无休无止，康提说：&ldo;干脆都跟我一样，不要男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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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声止，众人齐哈哈笑起来。

陈燕说：&ldo;我一家庭主妇，这不会那不会，没你有本事，男人不要了，我喝西北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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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卉兰说：&ldo;现在衣服都是机器做的，便宜又漂亮，我这裁缝手艺也快淘汰了。

一个人过，得吃糠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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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提笑：&ldo;看看，就嘴皮子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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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转话题了，喝了酒的男人们却飘飘然，要一诉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