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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一直埋在他肩窝里,呼出的鼻息一阵比一阵热,全喷在他颈侧和耳垂上。
张信礼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躲的话林瑾瑜会自己再靠过来,不躲的话……他没动,任林瑾瑜自己胡乱蹭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拢在林瑾瑜背后的那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在黑暗里说:“你还真是……毛都没长全的小孩。”
回家那个静谧的夏夜很快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林瑾瑜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在醒来的那一刻还记得所有的情节,却在两三秒内忘记了有关于它的所有。
他不习惯回来之后,林瑾瑜变得忙碌起来了。
再过几天就要开学,这之前还得熬过分班考试。
附中的名头在上海乃至全国都很响亮,每年喜报上打头的这率那率就没下过多少多少。
班级类别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平行班、发展班、科创班,这班那班那班这班。
林瑾瑜对于学习一向兴致不高不低中规中矩,可要考试了他还是得应付着,万一成绩太难看那多没面子啊。
这些天他爸妈好像正赶上了一单大生意,忙得陀螺似的转,因为前些日子他去凉山,负责做饭的保姆周嫂没事干了,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会儿还没回来,得到下个月一号才会上门。
所以这几天他都靠外卖过活,偶尔爸妈参加完饭局也会点几个菜打包,等到一两点或者两三点回家的时候带回来给他吃。
林瑾瑜每天就跟从前一样,一觉睡到十一二点,起来弄点东西吃,吃完回房间,扒出他一个月没动过的书临时抱一下佛脚。
他一个月没回来了房间还是打扫得很干净,贴着米色墙纸的墙壁上挂着一组三个人的全家福合照,大部分照片里林瑾瑜还很小,是以前林怀南还在大学里教书时周末带他们出去玩的时候照的。
窗帘是清新的蓝色,印着白色帆船的印花。
外带的小阳台上堆着他的行李箱、谱架、篮球,还有一盆初中时候买回来的含羞草。
林瑾瑜举着笔记本仰躺在床上看,看了没几页就开始昏昏欲睡……就在他半醒不醒,马上要瞌睡过去了的那一霎那,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阵铃声。
林瑾瑜被吓了一大跳,举着笔记本的手一松,那本硬壳笔记直直地朝他脸上砸下来,差点没把他鼻子拍塌了。
“我擦嘞……”
林瑾瑜捂着鼻子爬起来,一把抓过手机,忍着疼出来的泪花道:“喂?谁啊!”
电话那头,一个十分浮夸又欠揍又透着开心的声音以波音747起飞的那种分贝道:“鲸鱼!
!
!
回来了没!
!
回来了出来玩啊!
!”
林瑾瑜耳朵都快给他震聋了,他呲牙咧嘴地把手机拿远了些,说:“我操,你小点声,耳朵都聋了,你小心被抓到宛平南路去。”
(注:这是一个梗,上海市宛平南路600号是当地精神病院。
)“那不是你家么?你常住啊,我怎么会被抓进去?”
许钊那边有点吵,他大着嗓门嚷嚷:“到底回来了没啊?脱离苦海了就赶紧出来啊,磨蹭什么啊,再不出来过几天考完就军训报道了,我们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复习呢,”
林瑾瑜耸肩把手机夹着,腾出两只手把笔记重新摊开,说:“你不看书啊,没几天就考试了。”
“哎呀反正考都考进去了还看啥啊,分到哪个班不是读啊,我都不急你急个屁呢,”
许钊说:“快,麻溜点出门,我在老地方等你。”
临了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家耀跟沈兰夕也在呢,就差你了。”
许钊、黄家耀都是林瑾瑜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初中一个班,沈兰夕则是隔壁班的,从小学芭蕾,人长得高挑又漂亮,也考上了附中,学校里很多人都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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