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是邱芸的声音，小姑娘做事算得有条理了，汇报工作一二三四的，说得挺清楚。

但徐宇泽显然还是不满意，他的声音不算大，语速也不快，但自带着一股子压迫感，这个地方有问题、那个地方做得不对，他不像邱芸那样列着项，但一条条说下来，竟是既没有重复也都有针对性。

部门里所有人都低下头，一个个检查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工作成果，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听得到鼠标的哒哒声和键盘的敲击声。

徐宇泽不在的这一个多礼拜，办公室里的氛围松快了不少，大家偶尔也会聊聊天，他这一回来，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了。

赵助理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来了这一阵子，这还是赵助理第一次接触徐宇泽，他默默地在心里给徐宇泽下了第一个评价：御下甚严。

洛子明的办公室早就整理好了，他没有来，是因为刚开学，导师那边事儿多。

直属领导不在，作为先锋的特别助理就更应该为他打好前站，这前站里，搞清楚部门一把手的属性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赵助理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却悄悄地把耳朵竖了起来。

邱芸是个刚进来还没过实习期的新人，她手头的工作在赵助理眼中都是些鸡毛蒜皮，但听着听着，他忍不住往徐宇泽办公室里面看了一眼。

作为洛子明的特别助理，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副经理室的门口，斜对着徐宇泽的办公室，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坐在办公桌前的徐宇泽，只能看到他桌子的一角。

赵助理收回视线，徐宇泽指点邱芸的那些，在他看来，不具备太多的技术性，但这个人连这些小事都这么清楚，说明他是在基层磨炼过的，以陆家这公司的组成，他现在能坐在这部门经理的位置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靠自己的能力一点点爬上来的。

赵助理默默地在心里又给徐宇泽下了第二个评价：能力。

邱芸很快被放了出来，徐宇泽又叫了另一个人进去。

这次谈话内容高端了一些。

人员进进出出，赵助理默默地又听了几个，不由地困惑起来。

洛子明和洛父说的是想到社会上历练历练，也学习一点管理公司的技巧，他不去自家公司可以理解，到陆家这边来也可以理解，但不跟着上层，跑到一个下属部门来，就有些让人想不通了。

学习？和那位学吗？

赵助理心底一晒。

他跟了洛父十多年，眼界和见识不是这办公室里的任何人可比的，徐宇泽的那些个能力，在他看来，不过是在一家小公司里面的能力而已，当然啦，如果给他大点儿的场面，也许他能有所发展，但目前看来，自家大少真要是想学些什么的话，是绝对轮不到这种人来教的。

徐宇泽的态度也很奇怪。

洛子明要来，他肯定是最早得到消息的，可他先是一连请了十几天的假，任由办公室里猜测四起，接着这第一天过来，按理说，屋子里多出自己这个生面孔，作为部门领导，礼貌上也该过来打个招呼，可他一声不吭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波操作，完全是在给那些猜测一个证实了。

赵助理就不信，徐宇泽会不知道，大家都在传，他对上面的决定心存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