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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六年冬十月,益州使者才姗姗迟来,刘备急聚众人过府商议。
李兰赶到左将军府时,就见一名文士与刘备,孔明二人相谈甚欢。
刘备见他入内,急忙为其引见,来人不出李兰所料想,正是法正。
两厢叙礼,重新落座。
不时多时,下人奉上酒菜,数巡过后,刘备举杯道:&ldo;久仰孝直英名,张别驾多谈盛德。
今获听教,甚慰平生。
备敬孝直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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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起身谢道:&ldo;蜀中小吏,何足道哉!
盖闻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
张别驾昔日之言,将军复有意乎?&rdo;
刘备没有想到法正将此事会当众说出,乃沉呤道:&ldo;备一身寄客,未尝不伤感而叹息。
尝思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蜀中丰余之地,非不欲取;奈刘季玉系备同宗,不忍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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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顿时放下酒杯,正色道:&ldo;非正卖主也!益州天府之国,非治乱之主,不可居也,今刘季玉不能用贤,此业不久必属他人。
今日自付与将军,不可错失。
岂不闻逐兔先得之语乎?将军欲取,某当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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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却仍不愿意立时说出心意,拱手谢道:&ldo;尚容商议。
&rdo;法正便不复再言,只得重新坐下饮酒。
宴罢,孔明亲自送法正去馆驿休息。
刘备乃谓李兰道:&ldo;先生之意,益州可取乎?&rdo;
李兰尚未及回答,庞统便抢先道:&ldo;此天以资主公也。
&rdo;庞统才干虽重,却未有军功,在刘备心中仍只有孔明,李兰二人可计大事。
是以刘备仍旧犹豫,道:&ldo;奈何刘季玉与备同宗,恐天下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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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乃道:&ldo;事当决而不决者,愚人也。
主公高明,何多疑耶?&rdo;
公然以愚人相比,刘备拂然不悦,说道:&ldo;今与吾水火相敌者,曹操也。
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事乃可成。
若以小利而失信义于天下,吾不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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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笑道:&ldo;主公之言,虽合天理,奈离乱之时,用兵争强,固非一道;若拘执常理,寸步不可行矣,宜从权变。
且兼弱攻昧、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
若事定之后,报之以义,封为大国,何负于信?今日不取,终被他人取耳。
主公幸熟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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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决意不随刘备入川,是以希望庞统能说动刘备,乃道:&ldo;士元金石之言,主公当明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