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瑄右手微抚上左臂，咬咬牙，一点脚尖，提气跃了上去。

七月少渊一手抓着藤蔓，另一手扒着积雪，全靠手臂的惯性挥动，手掌几乎冻得没了知觉，额上却渐渐冒出了冷汗。

眼看就要到山顶了，那里有棵倒挂的枯松，单薄的枝干在风雪中摇摆。

忽然一点冰冷的水珠被吹落下来，滑过他的脸，落在雪地上‐‐殷红泛黑的血。

七月少渊心中一惊，忽听身后一声低呼‐‐

却见沐子瑄一下松了握住藤蔓的手，往山下摔去!

第25章剑迹

&ldo;子瑄‐‐&rdo;七月少渊闪电般出手拽住藤蔓，却仍止不住他下坠的趋势，粗糙的叶子虐磨着冻得麻木的手心，穹渊剑割在石壁上发出刺耳的锐鸣。

他翻手&ldo;霍&rdo;的推进剑身直刺进石缝里，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抓着藤蔓，就这么吊在半空中。

乌黑的长发散乱在风雪中，迷人眼。

沐子瑄一下撞在坚硬冰冷的岩壁上，忍不住闷哼一声，右手用力攀着岩石，左手微微抖动着，垂在一边。

七月少渊大声喊：&ldo;受伤没有?&rdo;

沐子瑄下意识摇摇头，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七月少渊抬头望了望不远的山顶，想了想，还是顺腾慢慢爬了下来。

他瞧了瞧沐子瑄苍白的脸色道：&ldo;摔到手了?&rdo;

沐子瑄摇首道：&ldo;使不了劲。

不如休息片刻…&rdo;

七月少渊揉了揉他的手臂，背过身去，道，&ldo;上来，我背你上去。

&rdo;

&ldo;什么?你疯了…&rdo;沐子瑄睁大了双眼，他没想到那人半刻也等不了。

&ldo;不能再等了，上面搞不好已经血流成河了，难道你不担心你的同门?&rdo;

&ldo;……那好，你小心…&rdo;

背着个大男人爬山果然不是人干的事。

沐子瑄不算重，但也不轻，他双手紧紧搂着七月少渊的肩颈，头偏在一边，眯着凤目微微喘着气。

七月少渊又闻到那股清淡的麝香味，忽然有些犯晕。

以前负重攀岩不是没干过，难不在这里，而是这风雪。

太冷了，手指早就僵掉了，只剩下刚才磨破的掌心还有些痛觉。

雪落不停，风刮不歇。

沐子瑄闭上眼睛，低声道：&ldo;知道么…我小时候曾流落江南…&rdo;

&ldo;你说什么?听不清楚…&rdo;

他却不理，自顾自道：&ldo;…那天雨下得很大，我躲在一户人家屋檐下躲雨，后来被人当成小偷，呵呵，好几个孩子呢，仗着比我大几岁，拳头可是一点不客气…&rdo;

&ldo;巷子里都是废墙，大块大块的砖头，污泥和水坑，当时我就想，要是那些砖头砸在他们身上就好了…&rdo;

&ldo;你猜怎么着?真的有砖头从天外飞来把他们都砸走了…呵呵…&rdo;

七月少渊断断续续听到砖头砖头，心里莫名其妙。

&ldo;…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个小孩，奇怪的小孩…&rdo;

他忽然道：&ldo;你信这世上有不需回报的帮助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