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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在黑暗中醒来,发出一阵咳嗽,一股热气紧贴着鼻梁两侧升起,覆盖住双眼。
当他低头贴近这股热量,又感受到那熟悉的压迫感。
他曾对布里克斯镇的医生形容说:&ldo;模糊而强烈,有点像表皮底下的第二层皮肤。
&rdo;这听来很离奇,也不准确,但他找不到合适的说法。
医生看着他,仿佛索尔的话有冒犯之意,然后诊断说是&ldo;非典型感冒,伴有鼻窦炎&rdo;,又开了些没用的药&ldo;清理鼻腔&rdo;,便把他打发走了。
他的箴言在我心中,犹如封闭于骨髓中燃烧的火焰。
又是一声低语,他本能地伸手寻找爱人的肩膀与胸膛,但只抓到床单。
查理不在,至少还要一星期才能从夜航渔船归来。
他无法说出真相:他仍然感觉不太对劲,不是普通的病症,也不同于医生的诊断,而是有某种东西躲在身体里,伺机而动。
索尔明白,这是个偏执的念头。
也许就是感冒,也许就是鼻窦炎,像医生说的那样。
就跟他以前在冬天得感冒没有区别,只不过还伴有盗汗与噩梦,以及一不小心就会从脑中冒出的奇怪祷文,盘旋环绕,源源不断。
罪孽者之手将带来欢愉,只因阴影与光明中的罪孽无不可被死亡的种籽宽恕。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抑制住又一阵咳嗽。
灯塔里有人。
还不止一个。
他们窃窃私语,甚至可能是在喊叫,那声音穿过石头、砖块、木板与钢铁,仿佛来自遥远而陌生的时空。
他有个荒谬的想法,似乎那是一个世纪以来所有灯塔管理员的幽灵,数十个嗓音构成一首合唱的挽歌。
又是幻听?
喃喃低语声仍在继续,平淡而不带任何情感,他不得不起来查看。
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牛仔裤和毛衣,摘下墙上的斧子‐‐犹如硕大而笨重的钟摆‐‐然后赤脚走上楼梯。
螺旋状的楼梯一片黑暗,台阶冷冰冰的,但他不愿冒险打开灯,以防万一楼上真的有入侵者。
楼梯平台上,月光斜斜地照进来,让桌椅看起来就像瘦骨嶙峋的动物,被冻结在光亮中。
他停下来倾听。
下方传来轻柔的海浪声,并夹杂着蝙蝠的吱吱尖叫,忽近忽远,其回波定位系统让它们避开灯塔的墙壁。
楼上的背景中还应有一种蜂鸣声,嗡嗡颤动,但他听不见。
也就是说,可照射至二十英里外引导船只的灯头并没有开启。
他的怒气掩盖了病症,驱使他继续往上,越走越快,盼望寻求对抗。
他告知我,有我的恩典,对你来说就已足够:因为我的力量在软弱中变得完美。
他冲入灯房,看到深蓝色天空中布满群星‐‐屋里有三个身影,两个站着,另一个弯腰趴在熄灭的镜片跟前。
三人全都拿着微型手电筒,细小的光点只有使他更加确信他们的罪行,但究竟是什么阴谋呢?
三人全都注视着他。
他举起斧头,作威胁状,然后打开灯,照亮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