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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闻言,缓缓转过身来,两两相望,她静静瞧着眼前的女子,那双狐狸般的眼眸没了灵光,再也感觉不到女子活泼的气质,昔日眸子不会狡黠的转动,女子望着她的目光中满是空寂之色。
心尖突然有点疼,太后别过脸,错开了太妃的目光,道:&ldo;玉懿,其实你大可不必再留于圣宫,白白浪费大好年华,圣宫之外,天高地阔,总有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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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轻轻地说道:&ldo;阿月,我为何执着留在圣宫,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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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已物是人非,若你再如此执着过去,断送的就不止是前面十年。
&rdo;太后顿了一下,垂下眸没看她,缓缓背过身去,&ldo;你不年轻了,三十多岁已经断送半辈子,玉懿,别再任性,出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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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心绪荡起波浪,她望着女子凌绝的背影,喃喃地说道:&ldo;那你呢?可还会像十年前那般,不肯随我出宫?&rdo;
&ldo;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十年前不可能,十年之后也不可能。
&rdo;太后声音冰冷。
&ldo;阿月,你逃避这么多年,竟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与我在一起么?&rdo;太妃苦笑一声,&ldo;那天夜里,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一份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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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纵然再多的情意,早已在数千个日日夜夜消磨殆尽,莫非你还以为能温存至今?&rdo;
太后没有一口回绝她的情意,这让太妃心里多少有点慰藉,可阿月口中的消失殆尽,又令她难受至极,太妃苦笑道:&ldo;阿月,你还在怪我当日弃你而去?&rdo;
&ldo;余生不复相见,是你亲口说的。
&rdo;冰冷的声音没了温情,显得疏离陌生,&ldo;你我情深缘浅,是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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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双眼缓缓蓄起泪水:&ldo;那是不是可以说,你对我也有过情意?&rdo;
&ldo;或许有。
&rdo;太后仍未回过头,可太妃分明瞧到她双肩在微微颤抖,&ldo;或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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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月,我选择进宫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出去,除非你随我一起,否则我这辈子便在宫中了度余生。
&rdo;太妃眯起双眼,唇边涩涩一笑,&ldo;当真是应了十多前的誓言,今后没人疼没人爱,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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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可后悔了?&rdo;太后面上悲戚,可她不愿在玉懿表露心思,故作淡声地问道。
太妃垂下眼眸,答道:&ldo;阿月,我从未悔过,唯一令我耿耿于怀的是,这十年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在圣宫中风雨飘摇,如果可以从来,我一定不会放开你,更不会闭宫十年不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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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低声喃喃:&ldo;再也回不到当初,再也回不到当初。
&rdo;十年之前,她的心就已被凌迟处死,之后十年更是封闭自我,伪装自我,再不愿接纳其他人的靠近。
&ldo;阿月,我不奢望能回到当初。
&rdo;太妃伸手掰过她的身子,目光深深望着这张镌刻在双眸中的容颜,&ldo;我既已出宫,便是想通了,就不会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无论是在同京城从小相伴成长,还是在圣宫朝夕相处又茫茫相望不得见,我的初心从未变过,你去哪我便跟随你在哪,只要能长伴你左右,久居冷宫又何妨,不能在一起又何妨,我只想与你永远形影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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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值得么?&rdo;
太后闻言眼眶骤红,她颤巍地伸手抚上玉懿的脸,为她入宫,只为了常陪她左右。
可我为了你的周全,我又何尝想过要拒你之外?太后内心一片哀凉,颤道:&ldo;懿儿,你这么做值得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