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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二人正说笑间，宣微殿的掌事女官崔雪蘅缓步进来，禀道:&ldo;娘子，大家带着谢相公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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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雪蘅禀告间，李玚已然携着谢洵的手步入殿内，口中笑道:&ldo;阿懿这里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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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虢儿虽是李玚长女身份贵重，平日里却也少见外臣，故而此时看到李玚身后的谢洵，微微露出小女儿的怯意，低低地道:&ldo;既有阿郎来陪着娘子，虢儿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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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玚颔首算是允了，李虢儿忙抱起一卷《论语》去了。

待她去后，谢洵上前向谢懿行礼道:&ldo;殿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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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懿眉眼间不辨喜怒，淡淡地道:&ldo;谢相公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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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洵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谢懿没了孩子，他每次见她，都觉得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朦胧至极点的浓重雾气中，甚至连声音都带着空谷回响般的清冷。

她带着十二分的漠然来对待他，拒绝一切或试探或真心地靠近，手持佛经却不入大乘，就连小乘也未必做得纯熟。

谢洵只不知是为何，他想，若单是为了孩子，未免过重了些罢。

李玚却是已然开口道:&ldo;阿懿方才在教虢儿南华么?&rdo;

&ldo;是。

&rdo;谢懿看着李玚坐下，神色终于和婉了些，却也没同他说话，只命崔雪蘅于李玚身侧置了座位。

她见谢洵坐下，方才随手又从案几上抽出一卷平日里看的书来发时，摊开后缓缓笑起，低声道:&ldo;是《新乐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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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挟瑟上高堂

那卷《新乐府》摊开便是一篇《隋堤柳》，谢洵搭眼看去，虽隐隐觉得不祥，却碍于李玚在一侧，便没多言。

李玚则冷淡地默然坐在一旁，来时的兴致大约也去了。

谢懿倒是显出无所谓的样子，以手示之，含笑诵出了声：&ldo;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

南幸江都恣佚游，应将此柳系龙舟。

紫髯郎将护锦缆，青娥御史直迷楼。

海内财力此时竭，舟中歌笑何日休?上荒下困势不久，宗社之危如缀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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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洵记得谢懿少时其实是不爱在诗书上用心的，她只爱读《春秋》。

二兄谢沁曾笑言倘若阿懿是个男儿身，定然是个要入省登台的凤阁郎君。

那时谢懿尚是豆蔻年岁，又是宁不知倾城与倾国的绝艳样貌，闻言便全然不知避忌地要浑比，笑吟吟地道:&ldo;其实做个女校书于我也是不打紧的，只不要教我拘着，那可真是没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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