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促地点下头：&ldo;非常讨厌，我觉得公共场合吐痰和公共场合随地大小便差不多，但从没见过这些人被制止。

我真觉得恶心，不仅没素质，那一口痰里得有多少细菌啊!&rdo;说这些话时，李楷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

我问他以前是否因为吐痰跟人起过争执。

他摇头：&ldo;这是第一次。

&rdo;如此一鸣惊人的第一次，一定有不寻常的隐情。

来看守所之前，我和代理此案的包律师聊了很久，讨论李楷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包律师也很头疼：&ldo;这小伙子不太爱说自己的事。

你说你平时不爱说也就算了，都这时候还不爱说怎么能行呢，这可是吃官司的事!&rdo;不过包律师想起，李楷曾提过一次前女友：&ldo;好像当初是和前女友一起来的燕市，我问信息的时候他提过一嘴。

&rdo;我觉得这是个切入点，问李楷能不能聊聊前女友。

李锴：&ldo;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是老乡，大学情侣，毕业一年后一起来了燕市。

&rdo;问起分手的原因时，他笑笑：&ldo;她就不太想来燕市，是我想来，后来遇到点事，就回家了。

我不想回去，就成了异地恋，再过两个月就分手了。

&rdo;

我问他的前女友遇到了什么事，李楷不愿多谈：&ldo;被不认识的人打了，觉得在这边不太安全。

&rdo;

谈起为什么不回家乡，李楷忽然变得健谈起来。

&ldo;就是想混出头!我爸不想我来燕市，就想让我在家考个公务员。

我毕业的时候，考上了我们那儿的地税局，我爸那段时间特别高兴，天天请亲戚朋友吃饭。

我在地税局上了半年班。

领导交代写材料就写写，不写材料就喝喝茶看看报纸。

因为年纪最小，还主动打扫打扫办公室，其他就没了。

就是那种一眼能看见三十年后自己的生活。

&rdo;

我能想象出，李楷做出辞职来燕市这个决定的艰难，以及他遭受的阻力。

&ldo;我爸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我说法律不允许断绝父子关系，他拿着一个电蚊拍就把我打了出来。

我这几年过年也没回过家，给我妈打过几个电话，问我都说挺好的。

&rdo;

&ldo;2010年年末，我拿着攒下的工资和女朋友一起来了这里，在行云桥地铁附近租了一个房间，一个月一千八，和另外两户人共用一个盥洗室。

&rdo;

&ldo;隔壁屋的女孩是做销售的，洗澡特爱掉头发，每次洗完澡都把下水道堵上了。

我和女朋友每次洗澡都得先把地漏里的头发挑起来扔垃圾桶里，要不然就会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