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话，门外就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

皇后立马就阴沉了脸色，低低的开口。

&ldo;把太子殿下带进来。

&rdo;这个时候，敢闯进来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容嬷嬷还没移动，门已经被粗暴的踢开了。

方旭东满脸汗的撑着门，神色阴沉。

他紧紧握着另一只手，指甲深陷肉中，呼吸沉重。

像是一匹荒原里面流浪了许久的孤狼，固执而痛苦、孤独。

皇后看着眼前她的孩子，看着他的慢慢沉静下来，没有吭声。

方旭东现在心里混乱成一片，他凭着本能冲到自家母后这里来。

到了，看着那张永远仿佛凝固的脸庞，又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他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一个平静的晚上告诉他&lso;事实&rso;。

然而他现在奇异的又渐渐明白了，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帝是想他做那簇火苗，好让皇后失了先机。

可皇帝恐怕不会明白，他的冲动永远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太子殿下讽刺的笑了一下，忽然又想要叹气了。

但是他只是慢慢的走过去，像小时候一般，安静的枕在皇后的腿上。

&ldo;太子都知道了。

&rdo;皇后平静的问，挥手支走了容嬷嬷，再轻轻整理太子的鬓角。

&ldo;但你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愤怒。

&rdo;

&ldo;我是太子，母后。

&rdo;方旭东答非所问。

&ldo;你长大了……&rdo;皇后失神的喃喃。

&ldo;若是你永远都不长大多好啊……&rdo;

&ldo;我若是长不大，你是否就会永远&lso;护&rso;着我，将我囚在着一方天地里面，永远出不去？&rdo;像上一辈子那样？

皇后没有吭声，也没有否认。

&ldo;我永远都不想父皇说的话是真的……&rdo;方旭东轻声细语的说。

&ldo;那现在呢？你想杀了我替你母亲报仇么？&rdo;

&ldo;母后，这么多年的戏下来，难道你没有一丁点&lso;假戏真做&rso;么？&rdo;方旭东依旧保持着那种微微撒娇的小孩般简单纯洁的语气。

&ldo;帝台望，今又春……看朱都成碧。

&rdo;淡淡的吟唱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面，愁绪满盈。

方旭东从未想到过自家母后会有这样的真实的悲伤，像是刻在骨子里面，一点点削出来。

方旭东觉得，自己从未看穿过任何一个人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谁又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呢？这个晚上，当真是收获不浅。

&ldo;母后……&rdo;

&ldo;你还愿意称呼我母后？&rdo;皇后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