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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某处,我似乎仍可听到他恐怖的尖叫声,回荡不去。
电流火焰的明亮令我暂时失明;机器的巨响则使人耳鸣,刚才目睹的一切让我惊恐疯狂。
我往前走向冒烟的凹地,虽然机器处于静止状态,还是充满威胁性;然而我发觉自己被它吸引。
我站在机器边缘、母亲身旁,一如既往地伸手紧握住她的手指,母亲也正在往机器内凝视,带着强烈的反感和怀疑的神情。
尼克死了,在他尖叫那一刻;他的面容因惊惧而呈呆滞,双手双脚扭曲,一如被父亲丢进机器时的慌乱舞动。
电流通过使他的毛发竖立,再配上一张极度恐惧的面孔。
克莱夫&iddot;博登发出骇人的怒吼,其中带着悲痛、愤怒及绝望。
他跳下凹地、倒在地上,用手臂围着尼克的尸体,轻轻拉动尼克的四肢回到原状。
他架起尼克的头,并用脸贴近小儿子的脸颊,发自内心地呜咽着,浑身发抖。
母亲终于察觉到我在身旁,于是用手臂围着我,把我的脸压向她的裙子,随后抱起我,迅速把我带离这灾难的景象。
我靠在母亲肩上往后看,当我们经过楼梯时,父亲是我最后看到的景象。
他朝下直视那处凹地,脸上带着满足的冷酷表情,就算事隔二十多年,每当我想起时,心中仍是一股厌恶之情。
父亲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允许它发生,并造成这整件事。
他一切的态度和表情都表示了:我已经证明一切。
我也注意到史堤,我们的管家,蹲在地上试着用双手平衡,不敢抬头看那一切。
我遗失了或压抑了之后的所有回忆,只记得接下来一年上学的情形,然后我转学了,结交新朋友,渐渐长大。
之后我的生活状态相当正常,就好像是因为我目睹了那骇人一幕所得到的大量补偿。
我也不记得父亲是何时离开,直到我在母亲晚年日记上看到她的记载才得知;那段时间我的记忆是消失的。
因为母亲的日记,我得知她对分居的感受以及其他事情。
我记得小时候对父亲的感觉,他是个令家人害怕、难以亲近的人,还好他与我们小孩的生活一向有段距离。
少了父亲的日子,我强烈感受到他的缺席,那是罗莎莉和我最平静的时光,一直延续至今。
起初我很高兴他走了,只是当我年岁增长,还是开始想念他,就像现在一样。
我相信他还活着,否则一定会有某些风声:我们家族的财产不容易经营,父亲仍然得对这些事情负责。
我们有一份家族信托基金,由德比郡一家律师事务所代管,他们与父亲显然保持着联系。
这间房子、土地和头衔仍然在他名下,许多账单‐‐如税款,都由基金会支付处理,而零用金仍然支付给罗莎莉和我。
我们最后一次与父亲接触是五年前,当时他从南非写了封信给我们。
他说只是经过那里,而没有提到自己的来处或去向。
他现在已七十多岁了,也许在某地与一些同样自我放逐的人们一起闲晃。
我无法忘记父亲,他是个没有侵略性,有点怪异疯癫的外交事务老手,而且无论经过多久,我都会记得他是个残酷的人,将一个小男孩丢进一台机器中,他当时一定很清楚机器会害死尼克吧?
克莱夫&iddot;博登当晚就走了,不知道尼克的尸体被如何处置,不过我一直认为是他父亲把他带走了。
因为我当时还很小,相信双亲的权威性,他们告诉我警察不会对一个小男孩的死有兴趣,我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