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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屋内眼下有四名下人，这个&ldo;都&rdo;字用得含糊。

他话音一落，原本侍候着他的两个立刻应声离开，但从沈府来的，跟在沈令蓁身后的两个却垂着头没有动。

沈令蓁觉得有点尴尬。

下人们奉了阿爹的命令，对传言中有些凶悍的西北霍家人有所戒备，即便入了霍府，也只听从她一人调派差遣，但到目前为止，她的这位夫君言语行止皆无可挑剔，与&ldo;凶悍&rdo;二字全然搭不上边，对她更是关怀备至，如此驳了他的面子，倒显得沈家仗势欺人了。

&ldo;你们也下去吧。

&rdo;沈令蓁朝后添了一句。

两名婢女这才退了出去，只是也没走多远，就站守在一门之隔的外间。

沈令蓁斟酌着说些什么缓和气氛，霍留行却善体人意地解了她的围：&ldo;来。

&rdo;

他朝她招了招手，依旧笑得温和，好像一点没有在意方才的插曲。

沈令蓁走上前去，见他面前的几案上摆放了各式胡桃木制的碗碟盘盏与酒爵。

胡桃又称&ldo;百岁子&rdo;，象征的是吉祥安康，百年好合。

他拿起酒爵，亲手往里斟合卺酒，一边说：&ldo;这酒有些苦，你抿一口图个寓意就好。

&rdo;

沈令蓁曾在书上读到过，说合卺酒是苦酒，寓意夫妻二人从此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她摆手道：&ldo;我不怕苦。

&rdo;

霍留行似乎不大相信，将酒爵递给她时微微扬了扬眉，待与她把臂饮酒，果然见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吞咽得费劲。

搁下酒爵，他抬起一根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紧皱的眉心，笑着质疑：&ldo;不怕苦？&rdo;

沈令蓁因他突然的亲近倏尔抬头，瞧见他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不由一怔。

如果说声音相似是巧合，那么连眼睛也很相像呢？

当初那位恩公的兜鍪只露了一双眼，她因此格外留意过，如今回忆起来，与面前这双温情脉脉的桃花眼几乎一般无二。

沈令蓁再次陷入了怀疑，一瞬不眨地盯着霍留行。

&ldo;怎么？&rdo;他问。

&ldo;我见郎君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rdo;

&ldo;想是在汴京吧。

我十五岁以前随父亲入过几次宫，与不少世家大族的孩子打过照面，或许你也在其中。

不过你那时还小，竟留了印象吗？&rdo;

那时沈令蓁才三岁，确实没什么印象了，她关心的也不是童年的事。

她问：&ldo;那郎君之后就再没去过汴京了吗？&rdo;

霍留行点点头：&ldo;我十五岁从军，之后两年一直辗转于战场，至于十七岁以后……&rdo;他垂眼淡笑，&ldo;这腿哪还出得了远门。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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