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煦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她闭着眼摸过手机，压低嗓音道，&ldo;我昨晚不是说了今天不去背单词了么，你自己去吧。

&rdo;

许煦和马玏约好了这学期再刷一下六级分数，每天早上互相督促起床背单词，但昨晚实在回来得太晚了，她想睡个懒觉。

电话那头传来沉沉的笑意，许煦陡然清醒，她睁眼看了看来电显示，不认识。

事实上她也记不得几个电话号码。

&ldo;是我，&rdo;丛晓磊在电话那头回答，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背单词。

许煦一瞬间有种分不清梦中现实的感觉，她压低嗓音道，&ldo;你等一下。

&rdo;

你等一下，我怕莎莎吐槽我早上扰人清梦。

刚过七点，楼道里全是起床洗漱的同学，许煦疾步走到上下楼梯的通道，&ldo;有什么事吗？&rdo;

&ldo;没事就不能打电话？&rdo;

许煦被噎住了，以沉默回应之。

丛晓磊半是埋怨半是质问，&ldo;我昨晚发消息你没回？&rdo;

发什么了？许煦昨晚忘看手机了。

&ldo;昨晚我加班到很晚。

&rdo;

气……

&ldo;你约时间拔牙了么？&rdo;丛晓磊直奔主题。

忘了这茬了……没有了隐隐作痛，许煦都忘了智齿的存在，&ldo;不疼了，还需要拔么？&rdo;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电话对面没有回应，只有一阵鼻息，许煦脑补了下，丛医生应该是生气了，可能&ldo;哼&rdo;了一声，可能翻白眼了，于是不想说话了。

讳疾忌医，目光短浅。

许煦在心里狠狠批评了自己一下，改口道，&ldo;我去看还不行么？&rdo;

丛晓磊正站在操场边的树荫下活动手脚，刚刚打过篮球，这会儿脑门上还是汗津津的，九月底的秋风吹过，湿透的球衣迎风鼓起，后背的热汗刷得一下变冷汗。

什么叫自讨没趣，这就是。

他在心里狠狠地嫌弃了自己一下。

小白眼狼，让你看牙是为谁好，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他把腮帮子鼓成河豚模样，慢慢吐气。

又是一阵奇怪的气息声，许煦觉得自己仿佛在和聋哑人对话，丛医生这气性也忒大了。

好在她没有起床气，要不早就急赤白脸挂断电话，谁大清早要听你喘气。

她有点无奈，软了口气道，&ldo;你别生气了。

&rdo;

你别生气了，三分劝慰三分命令，外加着四分恳求，许煦从睡梦中被他吵醒，声音中还带着半梦半醒的憨甜，像是小猫咪拱起了手，在他的心上挠痒痒。

丛晓磊顿时气消，他觉得自己太没原则了，现在，真的很嫌弃自己。

&ldo;你再说一遍。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