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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这样做使四种笔记增加了层次感、混乱感（当然，作家自己是一点也不乱的），从而使《自由女性》的传统回归显得更招人惹眼。

作者在这里再次给无言的形式赋予某种意义：主人公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迷惘以后，又回到了常规，回到了无奈的，表面上平平淡淡、骨子里混乱无序的现实。

《金色笔记》的翻译是我和刘新民兄共同完成的。

我译至黄色笔记第三部分，余下的是刘兄的译笔。

本来我是打算一个人承担到底的，只因受国家教委委派赴剑桥大学进修古英语和中古英语文学，不想在那块文学和科学的风水宝地里做在国内贫寒的书斋里也可以做的工作，于是请了刘兄帮忙，完成余下的那一部分。

好在刘兄是我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们曾十分愉快地在一起翻译过《莎士比亚诗全集》。

译完这部书，对莱辛的作品有了一定的理解以后，我们更感到《金色笔记》确实是二十世纪英国文学的重头戏。

说它划时代恐怕言之过重，但至少是一部经得起时间考验、能够流之久远的书。

陈才宇一九九九年五月二日

自由女性1（1）

一九五七年夏天，安娜和她的朋友摩莉别后重逢……两个女人单独待在伦敦的一套住宅里。

&ldo;问题的关键是，&rdo;当她的朋友从楼梯口的电话机旁回来时，安娜说，&ldo;问题的关键是我能看出来，一切都开始崩溃了。

&rdo;

摩莉是个经常打电话的女人。

刚才电话铃响时，她仅仅问了句：&ldo;嗯，有什么闲话？&rdo;现在她说，&ldo;是理查打来的，他马上要过来。

下个月他没有空，今天好像是他惟一有空的日子。

也许这是他故意说说的。

&rdo;

&ldo;那我就不走开了。

&rdo;安娜说。

&ldo;不用走开，你只管待在这里就是。

&rdo;

摩莉在考虑自己的打扮‐‐‐她穿着长裤和一件毛衣，这都是最难看的服饰。

&ldo;不过我既然这样了，他也就不得不就这么着。

&rdo;她断言，一边在窗口边坐了下来，&ldo;他不会说出为什么来的原因的‐‐‐我猜想，他与马莉恩的关系又出现危机了。

&rdo;&ldo;他给你写过信吗？&rdo;安娜谨慎地问。

&ldo;他和马莉恩都写过‐‐‐都是些很亲热的信，这不很奇怪吗？&rdo;说&ldo;这不很奇怪吗&rdo;时，摩莉的语气显得很独特，那是她们亲密地聊天时所惯用的。

但这一次刚一开口，摩莉就改变了口气：&ldo;现在谈它也没有用了，因为他马上就要过来，他是这样说的。

&rdo;

&ldo;当他看见我在这里时，也许会走开的。

&rdo;安娜兴致很高，但显得有点儿放肆。

摩莉锐利地看了她一眼，说：&ldo;哦，这是为什么？&rdo;一般人都以为安娜和理查谁都不喜欢谁。

过去，只要理查一出现，安娜就会主动走开。

现在摩莉说：&ldo;我知道，他内心其实很喜欢你。

问题的关键是，他原则上只能喜欢我‐‐‐他真是个大傻瓜，始终得喜欢某个人或不喜欢某个人，因此，他把自己不愿承认而实际上存在的对我的厌恶感全都转嫁到你的身上了。

&rdo;

&ldo;这真让人开心。

&rdo;安娜说，&ldo;但你知道吗？在你不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对于许多人而言，我们俩实际上都可以交换各自的角色的。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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