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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唐漾你冷静一点。
&rdo;樊行长似乎早已预料到唐漾的反应。
他起身去关了门,又关了墙角监控,再次回到座位。
唐漾唇抿成一条线,脸色并不好看。
&ldo;唐漾,&rdo;樊行长拿起那份人事调动的文件,目光逡巡在上面,&ldo;a市分行机会是多,但你上面有个甘一鸣,甘一鸣不走不降,你就很难上去。
&rdo;
&ldo;你我都知道,每个人黄金期就几年,过了很难再有,调回b市分行信审处做副处看着是平调,但袁处长下周要办停薪留职,所以……&rdo;
樊行长点到为止,端起茶杯轻轻啜。
杯间膨开的热雾模糊了他略略发福的五官,唐漾也从起伏的情绪中抽离。
唐漾眼睫颤了颤,深呼吸,然后道:&ldo;我的理由和上次一样,我是a市人,我父母在a市,我朋友在a市,我快三十不年轻了,我想回a市,想陪我的父母……&rdo;
樊行长福至心灵:&ldo;上次也是因为蒋时延?&rdo;
迎上樊行长直截的眼神,唐漾没了声音。
‐‐‐‐
唐漾上一次站在相同位置,是去年十月下旬。
上旬,她轮岗去了b市南部一个小镇的网点熟悉基层。
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乡村,四面环山,楼房最高只有三层,一条双车道马路通向外面。
小镇只覆盖了3g,无线断断续续,唐漾住在窄小的员工宿舍里,每天的乐趣是和邻里唠嗑,以及看那台不到二十寸的小彩电,仿佛回到了七十年代。
那个月,一休直播平台上线。
凭着前期宣传以及多功能互动的开发,一休直播app一经推出,下载量迅速突破千万,日活跃用户数以火箭升空的速度蹿到同行业第一。
那个月,光是一休直播的盈利,就让蒋时延在财富榜的位置超过父母进入前十。
那个月,微博、微信、头条各种能刷的界面,最热词一定是&ldo;一休直播&rdo;和&ldo;现象级&rdo;。
那个月,蒋时延出入各种商务场合,唐漾那边信号不好,但两人还是保持着朋友圈点赞,一周偶尔聊两句的频率,蒋时延会和唐漾抱怨奇葩的合作伙伴,唐漾听他叨叨叨,一边看他在电视上满面春风、利誉双收,一边欣慰地怼他。
直到十月中旬,一休直播某主播被曝直播内容出现重大违规,不仅一休直播被要求下架,加上一休早年标题党的习惯,几乎一休所有营销号被封号彻查,一休高层被相关单位约谈,挨个问话。
上周,蒋时延意气风发。
这周,电视里,蒋时延行色匆匆,旁边跟着破碎的报纸花纹以及&ldo;身败名裂&rdo;加问号的字样。
唐漾不了解过程,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也是那一周,一休股价连续三天开盘跌停,分析师们抱着&ldo;泡沫太大&rdo;&ldo;一休退市&rdo;的关键词引吭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