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芙蕖雕花的大床里，洁白玉枕上鸦发逶迤铺散，眉目带病气的青年虚拳抵唇。

他慢吞吞抬眼，那双缱绻醉人的桃花眼在看到姜宓时，瞬间弯起来。

&ldo;阿宓今天这么早？&rdo;青年唇边带笑，一副病弱清隽的温柔模样。

商珥借着姜宓的手下床，视线一直锁着她。

姜宓半垂眼眸，扶着商珥在小书桌边坐下，温顺又乖巧。

商珥挑起她下颌，幽幽问：&ldo;昨晚，你都和谁在一块？&rdo;

姜宓头皮发麻，顿有一种被阴冷毒蛇盯上的错觉。

她不敢承认，只得说：&ldo;是商殷大人，和商殷大人见过面。

&rdo;

闻言，商珥眼神顷刻波动一瞬。

姜宓小心翼翼望着他：&ldo;大公子……&rdo;

&ldo;真不乖，&rdo;商珥笑起来，指尖轻拂她鬓角，&ldo;忘了该喊我什么了？&rdo;

病弱之人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冰凉的。

姜宓只感觉像小蛇攀爬过鬓角，浑身发憷：&ldo;夫……夫君。

&rdo;

商珥甚是满意，他打开暗屉，从里头拿出一赤红色的口脂。

苍白的指尖一挑，他抬手就抹上了姜宓毫无血色的双唇。

冰凉的指尖，像冰渣覆盖，不带温度。

姜宓心惴惴，猜不透商珥的心思。

&ldo;阿宓，这样才好看。

&rdo;商珥将姜宓双唇涂抹成大红色，那颜色像是鲜血。

姜宓鲜少这样浓妆艳抹，素白的小脸，秋水含雾的柳叶眼，映着大红唇，仿佛怒放的红蔷薇，妩媚娇艳。

商珥指腹揉着她嘴角低声问：&ldo;喜欢吗？&rdo;

姜宓迟疑点头，像是能随意摆弄的布偶娃娃。

商珥将口脂塞她手里，轻蹭她面颊，倾吐的气息带着浅淡的药味。

他道：&ldo;阿宓乖乖的，想要什么为夫都能满足你。

&rdo;

那口吻悱恻又缠绵，入了姜宓的耳，却像是后背有阴冷的水蛭在攀爬，待寻到合适的位置，口器就能猛地扎进去。

她打了个抖，睫羽颤动，默不作声。

商珥很喜欢她这种乖顺的姿态，摸了摸她发髻道：&ldo;后院那只波斯猫生了一窝猫崽子，我带你去看。

&rdo;

姜宓点了点头，顺手抽了架子上的外衫垫脚给商珥披肩上。

今日天气晴好，这个时辰初阳染金，没有多少暑气。

水流渊前院，已经有仆役在廊檐下安置了圈椅桌案，能晒到太阳的阼阶边，是三只猫。

母猫浑身雪白，生了一对蓝汪汪的眼睛，另外两只是才睁眼的奶猫，一只肖似母猫，一只却是浑身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