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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这楼子的名称，是&ldo;白门楼&rdo;，楼下的城门，叫做&ldo;白门&rdo;。

吕布困守在白门楼之上，穷极无聊，我这穷字在此处的字义，是日暮途穷的穷，不是贫穷的穷。

野史说，他异想天开，把秦宜禄的漂亮太太送给了关公（关羽），拜托关公在刘备与曹操的面前说几句好话。

关公让秦宜禄的太太留下来，却不敢就收为已有。

他向曹操报告了这回事；曹操很忙，听到报告未置可否。

关公不放心，又一连几天，重复报告。

最后，曹操嫌烦，说，&ldo;你把她送来给我看看。

&rdo;关公遵令送去，这位秦宜禄的太太便一去不回，被曹操收了。

元朝以来的民间戏剧之中，有一出叫做《斩貂蝉》，是说：关公在月光之下拒绝貂蝉的诱惑与游说，挥动了青龙偃月刀，刀起头落，把宛转娇啼的貂蝉砍了。

俞大纲先生告诉我，这出戏在《曲海》一书之中，附见于《连环计》之下。

南方从安徽、江苏到广东，都有名角唱过。

京剧之中的《辕门射戟》，倒很像是真有其事，有正史作为根据：当刘备投降了吕布、屯在小沛之时，袁术派了大将纪灵率领三万兵来打他。

吕布亲自带了一千多人来调解，邀请纪灵来喝酒。

酒酣耳热之时吕布提议：由他自己射箭，倘若能射中他的戟的小支，纪灵与刘备双方必须退兵；否则，大家便不妨厮杀一阵。

他射了，果然一箭就中了戟的小支。

据说，纪灵就退了兵（这位纪灵奉了袁术之命而来，如何可以为了吕布的这一场表演，便马马虎虎地退了兵？讲故事的人，以及写这个故事在正史上的人，是不会想到这个问题的）。

《三英战吕布》在京剧里也有，所根据的不是正史，而是演义。

它把刘、关、张三人，说成在武艺上都敌不过吕布，三人合起来也仅能与他打个平手，事实如何，姑且不论；就戏论戏，就故事论故事，的确是十分精彩。

《白门楼》是吕布一生的悲剧性结束。

《后汉书&iddot;吕布传》，把他与曹操的对话，以及刘备插进来的&ldo;冷语&rdo;，记载得活灵活现。

吕布在走下城楼，束手就缚以后，向曹操说：&ldo;从此以后，天下太平了。

&rdo;曹操说：&ldo;这话从何说起？&rdo;吕布说，&ldo;明公所顾虑的，只有我吕布一人。

以后，您自己统率步兵，派我统率骑兵，平定天下，不成问题。

&rdo;吕布转过脸来，向刘备说。

&ldo;你现在是座上客，我作了阶下囚，绳子捆得我太紧，你不能替我说一句求情的话吗？&rdo;曹操听到，笑出声来，说：&ldo;捆老虎，怎能不紧一些？&rdo;说罢，就吩咐左右，叫把捆吕布的绳子放松。

刘备这时候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向曹操说；&ldo;绳子不可放松。

明公，你忘记了，他杀了他的长官丁原，又杀了他的义父董卓么？&rdo;吕布立刻对刘备破口大骂：&ldo;你这个大耳朵的小子，最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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