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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3页）

&esp;&esp;察觉到父皇的视线，嘉善放下银箸，心中忽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她慌慌张张地看向展岳。

&esp;&esp;展岳好像也明白了，他的呼吸错落了一瞬，握着杯盏的指尖更是倏然攥紧。

&esp;&esp;下一秒，果然见章和帝启唇，他缓缓道：“安国公府的老太君要不好了，你二人即刻回府。”

&esp;&esp;展岳放置在食案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明明身上还穿着那样红的衣服，此时此刻，在他脸上却再衬不出血色来。

&esp;&esp;“砚清，冷静些。”

嘉善死死地握住他的手，与展岳十指相扣。

&esp;&esp;她的声音有点哑：“我们这就回去看祖母。”

&esp;&esp;

&esp;&esp;安国公府有一株笔直的云杉树，正栽在闻老太君的院子里头。

&esp;&esp;据说是和帝都屡屡甘拜下风，何况口拙的张氏。

&esp;&esp;张氏愣一愣，迅速辩驳道：“我、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esp;&esp;“既然没有，就住嘴。”

嘉善的心思还挂在闻老太君身上，无意与张氏争锋，只冷冷地训斥了一句。

&esp;&esp;安国公府的小辈俱在，张氏却被人这样下了面子，她的脸色当即不好看起来。

可嘉善到底是公主，二人地位悬殊，张氏捏紧了衣袖，不再与嘉善斗嘴，而是讥讽地扯着嘴，说：“毕竟是当了驸马，有公主撑腰，长幼尊卑也可以不放在眼中。”

&esp;&esp;嘉善本不想跟她计较了，偏偏张氏还上赶着要来挨骂。

&esp;&esp;她忍无可忍地扭头去看了张氏一眼，目中掠过丝冬雪般的凉意。

&esp;&esp;嘉善眸中凛然，她侧了侧头，露出一小截骄傲而优美的天鹅颈，她道：“本来，你的儿子也可以有公主撑腰的。”

&esp;&esp;“但或许就是因为多了你这样一个嘴碎的娘，”

嘉善的语气轻描淡写，她顿了顿，继而说，“所以，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esp;&esp;说完这句话，嘉善再不理会张氏，而是牵着展岳的手，径直去了闻老太君的里屋。

&esp;&esp;他们步履走得快，因此没能看见听到这话以后，张氏气得铁青的脸、展少瑛苍白的颜以及齐氏不屑弯起，却又很快平下去的唇角。

&esp;&esp;不比外院的喧闹，闻老太君的内室里头十分肃静。

&esp;&esp;草药的味道弥漫了整间屋子。

&esp;&esp;嘉善与展岳进来的时候，盛妈妈正守在床前，和闻老太君轻声地说着话。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二人的谈话忽地终止了。

&esp;&esp;盛妈妈起身，恭敬地向嘉善行了个礼，而后又赶快搬了个椅凳到床边，请嘉善先坐。

&esp;&esp;因着久病的缘故，闻老太君身上只穿了件素净的中衣。

对着昏暗的光线，嘉善发现，她脸上的气色确实大不如从前了。

&esp;&esp;原本，闻老太君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哪怕不出鞘，也能镇住一些魑魅魍魉之辈。

可惜，宝剑终究还是会有生锈的那天。

&esp;&esp;年份久了，难免失去了它的锐利和光泽。

&esp;&esp;闻老太君也一样，她的衰弱已经是人人眼见的事情。

&esp;&esp;这大概也是张氏现在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吧？

&esp;&esp;久病在床前，闻老太君的脸颊和身子都明显瘦削了，连目光也不自觉地失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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