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从窗外投进来，落在他英俊染笑的眉眼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自信：

“这么活泼，不是小子难道是姑娘？”

宋念柠看着他，男人深邃神秘的黑眸，此时荡着纯粹的笑意。

他微启薄唇，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隔壁邻居家传出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紧接着是老人破口大骂的声音，‘赔钱货’‘讨债鬼’，夹杂着污秽的国粹。

孩子的哭声愈加大了起来，还有女人低声啜泣哄孩子的声音。

这年代，重男轻女严重，都喜欢生儿子。

谁家若是生了男孩就高人一等，生了女孩就要遭婆家冷眼相待。

隔壁的老太婆重男轻女尤其严重，三年前娶的媳妇，去年怀孕，年前生了个女娃。

那老太婆觉得女娃晦气，天天在家里骂骂咧咧甩脸子。

随着一声男人的怒吼，老太婆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

隐隐还能听到细小的啜泣声，还有孩子细细弱弱的哭声。

黑暗中，沈予川对上妻子澄澈明亮的眼眸。

他突然想着将来若是有个缩小版的小姑娘，嗲着小奶音冲他喊爸爸，内心就软地一塌糊涂。

他柔柔抚了抚妻子软白的肚皮，眸中氤氲着柔光，低声道：

“若是姑娘，我就给她买小裙子，给她扎两小辫子，打扮成小公主。”

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女儿奴的趋势？

宋念柠仰眸，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目光，感受着他喷薄在脸上的温热呼吸。

她胸腔内的心脏涌起一阵阵悸动，情不自禁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

她在他怀中扬起脸去看男人英俊的脸，摸着肚子，摇头晃脑道：

“听到了吗？给你老子当姑娘，偷着乐，且偷着乐。”

沈予川听着她孩子似的俏皮语调，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见她这么精神，拿起一旁的手电筒照着她的耳朵，柔声道：

“我给你掏耳朵，以前小时候我不睡觉闹夜，我妈给我掏耳朵，我就想睡了。”

宋念柠看着男人温润的脸庞，柔柔点着头，将脑袋凑到他的大腿上。

不记得隔壁何时归于宁静的，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躺在他的腿上睡着的。

只觉得耳朵里是柔软且舒服的触感。

有些痒，也有些解痒。

隐约听着他在耳边小声叨了一句：等你肚子再大一点，不方便弯腰，我就给你洗头。

那声音似乎顿了下，接着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到时候指甲我也给你剪。

宋念柠这觉睡得沉，起来已经是大中午，沈予川不知何时离去的。

沈妈带着沈笙去猪圈忙活。

昨天的事情似乎吓到了老人，她现在去哪，都恨不得将外孙女栓在裤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