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上前搭话，告诉他我是商贾之子，来朝歌城谈生意，对城中不熟悉，请求她做我的向导……”

&esp;&esp;说罢，皇帝看向方许宁，“是不是觉着父皇这样喜爱她的话，带回宫后便好好宠着？”

&esp;&esp;“嗯。”

方许宁点头，她觉得就该这样。

&esp;&esp;“父皇也是这样想的，带回宫好好宠爱，但是忘记了，她终究是与皇宫不一样的，她得知父皇的身份后，便留在身边做御前伺候的侍女。

一回宴席上醉酒……”

&esp;&esp;这里不用皇帝说，方许宁也知晓了，父皇借着酒劲强行要了人家。

&esp;&esp;“终是妥协

&esp;&esp;这是一个与曾经听到的传言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怪不得惠贵人不在乎帝王宠爱，也不在乎名利，只守着丽景轩那一方寸之地，原来她原本便不属于这富丽堂皇又虚无缥缈的皇宫。

&esp;&esp;方许宁失语片刻，她凝着龙床边垂下来的一小节流苏，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那时得知你与她相处不错，时常去她宫里，父皇这才借着你的由头命人仔细丽景轩的吃穿用度……”

皇帝面对这个向来理解他的女儿，终于将藏在心中二十年的话说了出来。

&esp;&esp;听到这里，方许宁也终于感觉到，脑海中有一根弦，崩断了。

&esp;&esp;那个一只以仁政为治国理念，向来待人亲和的父皇形象好像一下子崩塌了。

&esp;&esp;她脱口而出：“父皇没有想过送她出宫么？”

&esp;&esp;皇帝闻言却猛地皱起眉，他压下音调，怒斥：“你以为朕为什么不送她出宫！”

&esp;&esp;“父皇……”

方许宁愣住。

&esp;&esp;在她的记忆中，这是父皇第一次对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先前抗旨悔婚，也只是佯怒装装样子，何曾吼过她。

&esp;&esp;为了曾经辜负过的人，向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发火。

&esp;&esp;即使她不曾见到许多年以前父皇如何将那个名为容惠的女子放在心上，但也能从今日的谈话中窥探到隐藏在他心中那段感情有多么深刻。

&esp;&esp;也能感觉到他对于这段情意处理得有多糟糕。

&esp;&esp;见到方许宁面上错愕的眼神，皇帝这才回过神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esp;&esp;“乐安……父皇不是……”

他试图解释，但又无从说起，方才的那句怒斥已经将他的态度摆明了，再要解释，就显得无比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