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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拐地给良心找了个安家地,他拉开话匣子泄洪似的把记忆里谢衍之那点蠢事跟乌龙挑挑选选地说了个遍,说到兴头上的时候还找出相册现场复盘了一遍。
季书辞看他逐渐从皮沙发挪到自己肩上的手,总算明白谢衍之为什么说他是个见到人就容易发疯的自来熟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了点,只是他动唐见疏也跟着动,最后两人硬生生从沙发正中间一路挪到最边上。
眼看再挪就得一屁股栽地上了,季书辞正想委婉地提醒一下,就听到唐见疏突然叹了口气,轻声感慨道:“你应该算是谢衍之除了我跟小龙之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他本意只是想嘀咕一句,用的音量不大,要不是季书辞跟他离得近还真没法从酒吧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听清。
“他朋友很少?”
季书辞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
为数不多的朋友,怎么有一种霸总家的管家泣涕涟涟地说终于又见到少爷笑了的戏剧感。
“也不少,就是认真的没几个。”
唐见疏看着两人的运动轨迹,心再大也察觉到季书辞的暗示,默默坐得离他远了点
“拿感情跟你举例的话,谢衍之就是中央空调,对谁都和颜悦色,但对谁都不会太上心。
会有很多男性朋友,但基本不会有男朋友。”
季书辞明白他的意思,圈内他见过的人,也有一大半只是想玩玩感情,玩到一晚上的欲望成功纾解,这段关系就算是到头了。
“不过你别看他表面没个正经,其实本质上是个相当靠谱的人。”
唐见疏笑道,“以前我们有点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都习惯找他,只要不犯法他都能给你办妥了。
这叫什么,安全感!”
季书辞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种既兴奋又骄傲的意思,但却没把这些不辨真伪的话放在心里。
视线不经意地往下移,刚好落在谢衍之的酒杯上。
他没记错的话谢衍之从坐下开始手里就一直端着这杯酒跟人聊天碰杯,可里面的酒到现在才喝了四分之一都不到,分明就是拿着做做样子。
“他不怎么喝酒。”
唐见疏注意到他的眼神,随口给了答案。
看他脸上转瞬即逝的诧异,又道,“他酒量不好。”
季书辞鬼使神差地问道:“有多不好?”
唐见疏似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这个感兴趣,故弄玄虚地摸了摸下巴:“季老师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体验一下,保准你永生难忘。”
季书辞在他咬重字音的“永生难忘”
四个字上顿了顿,莫名脑补了一出谢衍之喝多之后上街手舞足蹈发疯的场景。
画面过于刺激,他颇为嫌弃地拧了拧眉。
旁边忽然响起一阵欢呼,灯光师把场内的光效切换成低亮度的频闪模式。
季书辞追着声音看去,第一眼就看见了在台上调试架子鼓的谢衍之。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找来黑色的连帽外套,这件衣服并不合身,原主人的体型应该比他胖了不少,以至于帽檐宽大下垂刚好遮过他的眼睛,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丰标不凡。
“算起来也快一年没见过他打架子鼓了,这不得占个好位置多录几段视频!”
唐见疏亢奋地搓了搓手,起身朝季书辞问道,“季老师要一起过去吗?这位置视角不好。”
他来的时候店里好位置的预约都满了,想着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活动,坐哪都一样,也就没让老板给他开后门。
“不去了,我坐这就好。”
季书辞不习惯跟人扎堆挤在一起,看了眼舞台上准备就绪的乐手,纳闷道,“你不是说他是玩乐队的吗,为什么一年都不碰架子鼓?”
他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乐器,知道这种东西喜欢的人一天不摸都浑身难受,而且闲置时间久了,退步的速度就是悬崖式下跌。
唐见疏转着手机犹豫了一阵,像是在思考什么:“……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季老师以后可以自己去问他。”
他婉拒的意思不含糊,季书辞自然听得出来,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本来就是随便一问,求不求证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