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看着方艾子手里的枪，他平静地听刑从连在那头讲述不知是谁带来的，关于方艾子的故事，他把那些曾经的故事再说给眼前的少女听：&ldo;你母亲很早就过世，但你有一个好父亲，你父亲会带你去打枪，会带你去练习搏击术武术，他说女孩子一定要自qiáng独立，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你也可以不受人欺负，好好下去，所以你有良好的身手，不是么?&rdo;

&ldo;你在废话些什么!&rdo;

&ldo;你父亲希望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儿，或许他是错的，因为这样的形容词，实在不适合女孩子，可我想，他是对的。

你做到了任何女孩子都无法做到的事qíng，面对是穷凶极恶的毒贩你不敢妄动，你稍有不慎就会被杀人灭口，在这种qíng况下，你竟然冒着生命危险跑去抢劫客车，你用切实的危机告诉所有人，那个狗屁系统它有问题，你还利用我们找出了幕后真正的罪犯，这些都是很了不起的事qíng，不是么?&rdo;

&ldo;可是，我父亲已经死了。

&rdo;灿烂天光落到少女的眼眸里，竟如落泪一般，&ldo;我不想死在他们手上!&rdo;

&ldo;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像你这样的女孩，你父亲的女孩，他至死都未曾向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妥协过，那么请你也不要害怕，不要向命运妥协。

&rdo;

林辰笑了笑，他回望着没入天际的芦苇丛，最后对少女说：&ldo;你父亲的同事就在那边现场，你想在结束以后，和他们聊天么?&rdo;

【尾声】

将近傍晚，满天红霞。

一只白鹭如划过天际，最终消失在天的尽头。

警察们进屋时候，孩子们正在玩地上的一堆糖果，屋子里满是香甜可口的气息，几个小男孩大约是玩累了，正趴在桌子底下熟睡，警察小心翼翼地给孩子裹上毛毯，并把他们抱了起来。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走出屋子，对他们来说，这仿佛只是个好玩的冒险而已。

湖边的警车上，方志明的同事正在和方艾子说话，小姑娘手上带着噌亮的手铐，柔软又清慡的发丝贴在她湿润的脸颊上，她终于显现出符合年龄与性别的一面来。

现场的后续适宜，自然有huáng督察负责处理，杨典峰已被先行押解回市里，刑从连和林辰在湖边漫步。

明明四周围是警方处理现场的嘈杂声音，但是林辰却仿佛听到了水鸟展开翅膀的声音。

从收回配枪后，刑从连就没有说过话，林辰总以为他会开一些玩笑，又或者是说些辛苦之类的话语，然而刑从连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辰其实非常感激刑从连的信任，他挡住huáng泽控制局面，以及恰到好处qíng报支援都非常难能可贵。

林辰想，他或许应该说声&ldo;谢谢&rdo;?

然而先开口的却依旧还是刑从连。

&ldo;你觉得，值得吗?&rdo;刑从连剃着板寸，面部线条在湖光映衬下显得不再那么冷硬。

所谓的值得，当然是指那个小女孩所做的这一切，其中她将改变或者已经改变的事qíng，包括她将要承担的后果，这些都是否值得?

面对这样的女孩，他们甚至没有资格来评判对错，所以到最后只能问一句，值得吗?

&ldo;这不是关于价值评价的问题，这是一个概率问题，我们不知道捉出杨典峰、堵上这个漏dòng后，是不是会挽救、又最终会挽救多少生命，但我希望，这个数字是所有。

&rdo;

听到这些话后，刑从连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用了勾住他的脖子：&ldo;想这么多干嘛，今天真的好累啊，回去请你吃烤串啊。

&rdo;

他笑兮兮的，仿佛再平常不过的忙碌上班族工作一天后的模样。

明明是该享受美景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刑从连接听电话，然后挂断，时间也不过几秒钟，他再看过来时，目光却冷得要结冰。

&ldo;杨典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