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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赵无谋静静地道：&ldo;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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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君复低下头去，&ldo;桓宫主明晚便与赵太君、宋夫人、修姑娘坐镇于此，其事繁琐，辛苦诸位女侠了。

至于孤……孤去找苏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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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众人惊异的目光，他微微一笑，&ldo;孤与苏寂之间有些私仇，不足台面上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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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响起一个稚而不弱的声音：&ldo;十殿冥府的杀手不乏武功高超之辈，此刻沧海宫中少说也有三百号，你却仅让三派弟子去对阵？&rdo;

是桓九铃，仰着头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孤竹君，神态却很坦然，&ldo;三派之长，却都畏首畏尾，什么私仇，什么坐镇，怎么对得起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子？&rdo;

孤竹君双手交叉优雅地叠放在胸前，眉头微微蹙起，&ldo;桓宫主何来此言？三派子弟，少说也有一百二十余，名门武学，难道还比不过那三百名只懂杀人嗜血的禽兽？&rdo;

桓九铃侧首微笑，&ldo;哦？依君侯之见，人能打得过禽兽？君侯莫非忘了，五月廿八那天早晨的苏寂？&rdo;

一语出而四方寂。

没有人能忘记五月廿八那天早晨的苏寂。

如地狱而出的修罗。

这许多面色郑重的人里，只有萧弃一个完全没有听懂，睁着一双微带困意的圆溜溜的眼睛在曲宜修怀里扑腾，一边还朝萧遗伸出手去：&ldo;娘！

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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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太君率先失笑，&ldo;这娃娃，把萧公子一个大男人当做他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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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遗紧抿着唇。

他知道萧弃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聪明得有些过了头的小鬼，是在提醒他，他要回家。

对这小鬼而言，他的家，大约就是沧海宫吧？

其实，对苏采萧而言，她的家，也早已不再是那杭州城里破落残败的苏门，而就是沧海宫吧？

她与她的孩子，如果知道自己正与这些面目可憎的名门正派一起商议着明晚进攻沧海宫，又会作何反应呢？

会拼死相搏的吧？会义无反顾的吧？

采萧……一直是个那么执着的人呢。

呵……命运的玩笑，有时真是太过残酷了。

他想，他自己，可曾有一个家？十七岁前自然是有的，萧门上下和睦，家和亲慈，是无可挑剔的家。

可是后来呢？朝露寺是家吗？玉家村是家吗？他想了很久，只觉得最像一个家的，竟是朝露寺的后园菜圃，当采萧在的时候……

当采萧在的时候。

他又想起自己方才进入这地窖前，庭院中那一棵孤寂地开着花的丁香树。

他们的遭逢是那样地短暂，飞雪时节的相拥，短暂得等不及花开。

待到真的花开了，却是天地颓废，她已经离开他很久了。

怔怔然抬头望着这一室奇怪模糊的面目。

桓九铃还在与孤竹君针锋相对，宋知非和修容很适时地插进一两句话，赵无谋一例地安静，赵老太君桀桀怪笑着。

只有萧弃注意到他，仍在朝他伸着手，清澈黑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就好像这个三岁的小娃娃，真的能懂他一样。

他闭了闭眼。

采萧……采萧，一个人战斗，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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