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回过神来。

挠了挠她下巴，只笑：&ldo;我又不像我们瑶瑶，这些事你长大的时候见的多了自然就会了，我只能后天补习。

&rdo;

她说，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老旧的桌面：&ldo;你小时候看家里阿姨插花，和白叔叔去拍卖行挑生日礼物的时候，我在医院帮我妈妈打下手，做的最多的事，是拎着水桶抹布每间病房给人家擦地板、做清洁小妹。

&rdo;

遇到好主顾，会给几十块小费，够他们家几天的伙食。

遇到不好的，哪怕她才七八岁，十二三岁，也能被骂得狗血淋头，告到护士长那，她的工资一分不剩全都被扣光，桑桑的药钱不够，只能大冬天的再去捡一些瓶子之类的卖掉，抵一些零头，也因此试过给这样的老店做服务员，碰到好心的老板娘，总会给桑桑多准备一份员工餐。

穷的时候，快乐的方式很简单，吃饱穿暖是一年，缺衣断食的时候，抱在一起，你匀我一点，我分你一半，生活的奔头就是家好月圆，永远有冲不完的莽劲；

可富贵人家哪里会欣赏什么一往无前的家庭美满？

他们要的是体面，图的是高处不胜寒，哪怕冻成硬邦邦的冰棍，也要摆出最聛睨一切的姿态，供山下不明就里的凡人瞻仰：这姿势真酷！

还保持得了这么久，土豪就是土豪！

&ldo;啊，&rdo;白倩瑶意识到自己的没话找话似乎戳到人痛处，蓦地话音低落：&ldo;对不起啊青青，我只是随口一提……我是真的觉得你现在已经做得特别好了，我就是，我随口发牢骚，想想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整天嘻嘻哈哈的，特别好……但其实我也知道，人不可能一直都是十七八岁，总得长大的。

现在你的日子过得好就行了，我怎么都会为你开心啊。

&rdo;

&ldo;知道。

&rdo;

她伸手，托了托自家八卦大王的下巴。

&ldo;但你可得永远做小公主啊，&rdo;卓青笑：&ldo;你活得潇洒，就像我过得潇洒那样，你是我最宝贝的小女孩。

&rdo;

&ldo;口意！

&rdo;

白倩瑶搓了搓俩手的鸡皮疙瘩：&ldo;你怎么和宋致宁那货说一模一样的话！

妈耶，青青啊，你该不会在大家庭呆久了，和宋致宁一样成了变态吧？&rdo;

卓青：&ldo;……&rdo;

嗯。

她想象了一下宋致宁说这话的样子‐‐是挺变态的。

&ldo;宋致宁是变态，&rdo;卓某人于是笃定地补刀，&ldo;我不是，我没有。

&rdo;

话音刚落。

白倩瑶闷笑一声，刚要搭腔，视线抬起半寸，却蓦地脸色一变，当即如临大敌般双手撑住桌面，霍然站起。

卓青心中有底，跟着扭头，果不其然便瞧见进门头一个修长身影，大叹：哦豁，说变态，变态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