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厉害，登时就想站起来走两圈，放在身侧的左手却忽然被人牢牢抓住，苏秀珍有些错愕地看了过去，看到的是丈夫正一左一右地抓着他和女儿的手，他的神色里有请求和安抚，要她深呼吸了下，缓缓地坐稳了身子，是了，日子想要过下去，心结总要打开。

&ldo;我之前和你道过歉，可毕竟初晴不在。

&rdo;裴闹春哪怕说着话，手也不肯放开，紧紧地抓着两人，&ldo;我这个做人丈夫、做人爸爸的，在之前那么多年，一直很失败，我请求你们能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rdo;

&ldo;秀珍，对不起，初晴，对不起。

&rdo;

听到父亲的道歉，裴初晴有些慌乱，和父亲握着的那只手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让她的心隐隐也暖了起来。

&ldo;我说这么多，不是在找借口，这么多年来，我甚至没和你们解释、提前申请过一次，就一意孤行，这段时间，我试着用行动表明，我是有改造空间的。

&rdo;他声音恳切，&ldo;我不希望你们永远抱着恐惧、忧心，担忧我不知何时会变回去。

&rdo;

他苦笑：&ldo;我像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在不要脸的申请赎罪，听起来有点好笑，可我依旧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rdo;

为了今天，裴闹春在心里想过很多变，他甚至把原主的记忆翻箱倒柜了一圈，如果用理论点的语言描述，就是在原主心中精神需求的优先级远高于生活需求，他能找出一堆理论、说一堆借口，驳得同情。

可这不但不是原主想要的，也同样不是裴闹春想要的，裴初晴和苏秀珍能容忍原主那么久，更多的是对家人血缘、感情的依恋，他只想诚实地告诉他们原主是什么样的，以后他会如何改变。

裴闹春的手甚至出了汗，他说着他的安排：&ldo;目前教辅的销量还可以，我和出版社达成的协议之前也给你们看了，出版社会协助我做一个长期的公益活动，而我只会拿出我的一小部分稿酬，作为灵活资金使用，剩下的我会全交给秀珍。

&rdo;他这段时间来正是这么做的，自己身上是一分私房钱都没。

&ldo;我必须得向你们承认，我这臭毛病，改不了了。

&rdo;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ldo;但我绝不会再向以前一样，乱花钱、多花钱，尽量合理规划……&rdo;

他念叨了半天，两母女却都没吭声，裴闹春不自觉低垂了头，他倒不至于灰心丧气，只是决心再来过，过往的伤害没这么容易被原谅也是常事，他可以再努力。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裴闹春的手忽然被甩脱，是苏秀珍，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在前头，他有些失落地松开了女儿的手，却又重新被抓紧。

苏秀珍站起来走了两步，搓了搓手：&ldo;干嘛？还要人请啊？坐在这里是不怕感冒的是吧？到时候生了病也不知道是要谁照顾。

&rdo;

她看后头没动静，音量提高，像是生气的口吻，可听起来却没什么怒意：&ldo;还不快走？等等得吃午饭了，在外面还要让人等不成？说了看你表现是还得人家说一句原谅你是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