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英年红色麦加朝圣记‐‐重读《莫斯科日记》（2）

斯大林接见罗兰时，罗兰说他对苏联颁布的惩处十二岁以上儿童的法律不理解，斯大林回答道：&ldo;我们应该通过这项镇压性的法律，以死刑来威胁十二岁以上的儿童罪犯，尤其是他们的教唆者。

&rdo;斯大林的话引起罗兰的反感。

他们两人后来虽然还见过一面，但已无话可谈了。

罗兰对基洛夫遇刺后列宁格勒实行的&ldo;行政强制迁出&rdo;的做法也极为反感，在日记中写道：&ldo;哪怕建造几座集中营，简易住房，让有嫌疑的人先住在那里，等候对他们案件的全面审查。

但让他们呆在露天的地方，没有任何生活设施。

这样，许许多多的儿童将死于亚洲的风沙之中（也许夸大）。

&rdo;他那时还不知道因基洛夫遇刺列宁格勒处决了数千人。

罗兰收到一封陌生青年的来信，他告诉罗兰，出身不好的青年不能上大学。

罗兰的妻子玛莎是俄罗斯人，看了非常气愤。

高尔基向玛莎解释，出身不好的人进入大学将会带来危险。

如果需要牺牲一部分人，选择多数还是少数呢？玛莎反驳道：&ldo;就算是少数！

可是如果这样，我们有什么权利谴责希特勒消灭在德国人口中占少数的犹太人呢？&rdo;高尔基只好用&ldo;即将颁布赋予人民更多自由的宪法&rdo;把争论敷衍过去。

玛莎的看法也是罗兰的看法。

玛莎和前夫生的儿子谢尔盖以及她的俄国朋友告诉了她很多事。

俄国人的收入非常低，艰难度日。

她的朋友请她吃一顿普通的早餐便花了月薪的三分之一。

谢尔盖说大学增添了几门政治课，老师都是目光短浅的人，上这些课纯粹是浪费时间。

这些事，玛莎不可能不告诉罗兰。

罗兰也感到人民对政权的不满，他在日记中写道：&ldo;我们在路上遇见向我们投来忧郁目光的男子，还有一个老妇人向我们挥了挥拳头。

&rdo;罗兰在后记中写道：&ldo;莫斯科的物质生活（工资、住房和食品）非常糟糕，在列宁格勒以及其他地区的物质生活更让人难以忍受。

&rdo;但他对苏联现实的了解远不如纪德。

纪德比罗兰晚一年访问苏联，同样怀着朝圣的心情。

纪德写道：&ldo;正是为了不再见到穷人，我才到苏联去的。

&rdo;但他没有被封闭起来，接触到现实，从而改变了对苏联的看法。

他见到苏联人在商店门前排长队，有时要排两三小时，但他们并无怨言，显然已经习惯了。

商品质量之低劣和匮乏让他感到惊讶。

罗兰说：&ldo;俄国人没有时间观念，并且喜欢空谈。

&rdo;纪德说俄国人懒散。

纪德提到斯达汉诺夫运动，&ldo;人们告诉我，他五小时做了八天的工作。

我冒昧地问道，那不是说他先前八天只作了五小时的工作吗？&rdo;纪德听说，法国一批矿工到苏联旅行参观矿山时，为了表示友谊，请求替苏联矿工做一班工。

他们并没特别卖劲，便达到斯达汉诺夫的指标。

纪德还批评苏联人的住宅：&ldo;每座住宅里摆着同样简陋的家具，挂着同样大小的斯大林肖像，此外没有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