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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进得内室，屏退左右，关好了房门，徐阶问：&ldo;你们的意思，是想救严公子活命吗？&rdo;

三人争相答道：&ldo;小严一死都抵不了罪，岂能让他活？&rdo;

徐阶道：&rdo;既然想要小严的命，那么为何要牵入杨、沈两案？&ldo;

大理寺卿张守直道：&ldo;用杨、沈事，正是要他抵死！

&rdo;

徐阶笑道：&ldo;杀杨、杀沈，都是严嵩巧妙利用皇上的旨意。

可是皇上英明，能承认自己不对么？你们这奏章一上，皇上必然疑心是法司借本案张扬他的过错，要发脾气。

你们这几位，恐怕就有不测，反是那严公子没事，骑驴款款出都门去了！

&rdo;（《明史•严嵩传》）。

三法司首长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请徐阁老指示。

徐阶便拿出自己写的草稿，让三人看了。

三人不由得叫好。

当即让严府的文书誊清，三人盖了大印，封好送上去了。

徐阶的这个稿子，只字未提杨、沈冤案，重点有三个，一是说严嵩的亲信罗龙文与著名的倭寇头头汪直&ldo;交通&rdo;；二是说严嵩听信江湖术士的话，以南昌有王气，于是造起豪宅，规模不亚于皇宫；三是说他勾结&ldo;宗人&rdo;（旁系皇族），窥伺&ldo;非常&rdo;机会，聚集亡命徒，&ldo;北通胡虏，南结倭寇，诱致外兵，共相响应&rdo;。

这次嘉靖感到十分震惊，令再次核实。

皇帝不愿意被蒙，也很难相信严阁老会堕落至此地步。

徐阶揣着圣旨出了长安门，叫了三法司的首长到自己家，再写奏本，曰：&ldo;事已勘实，其交通倭寇，潜谋叛逆，具有显证，请亟正典刑，以泄人神之愤！

&rdo;（《明史纪事本末》）

密室定案书，就这样出笼了。

可怜权奸严嵩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ldo;交通日本&rdo;。

徐公的这次谋划，连同书吏在内，天地间只有五个人知道，断无任何泄露的可能。

中国的政治，多出于密室，就是类似于此。

严世蕃在监狱中哪里能知道其中内幕，只听说是黄光升等拟的奏疏已将杨、沈案列入，不由大喜。

按照他以往对皇帝心理的揣摩，折子上去，不出十天，他就可骑驴走出城门了。

他与同案的罗龙文关在一起，两人谈得高兴，买通狱卒叫了酒来痛饮。

小严此时，只是恨当日为何不取了徐阶的首级？十分怨恨父亲养虎遗患。

眼下，只有等圣眷恢复，再来收拾那个老滑头及其同伙。

不想，第二天，三法司的主官前来提堂，徐阶也在座。

堂上甩给他看的，就是那个写有三大罪状的奏疏。

严世蕃读了，面如土色，连呼冤枉，嚷道：&ldo;徐公！

徐公！

你定要我父子死吗？&rdo;

徐阶冷笑，将压抑了十多年的恶气，一口呼出：&ldo;哼，自作孽，不可活！

&rdo;

这就是&ldo;再勘&rdo;的真实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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