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宁教授&ldo;欸&rdo;一声：&ldo;就我去年走了一个大学同学吧，著作等身，最后竟然是人到高位没忍住手，自己跳的楼……还有一个大学同学，说她一个学生，挺优秀的男孩子，还没毕业，去公司实习，居然被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老头包养了……还有一个博士得抑郁症什么的……&rdo;

熄火的锅中，最后一个汤泡不断膨胀，&ldo;哒&rdo;一下，裂开在小老头袅袅的叹息里：&ldo;都不容易啊，也不知道我还能再教几年书，也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还能不能和你们坐在一起侃侃天、烫火锅……怎么说？且活且爱且珍惜。

&rdo;

话题，忽然有些重了。

一室沉默托得外面愈发纷杂迷乱。

霍星叶环视一圈冥想的众人，体贴地轻笑着打破：&ldo;宁教授您还真是中文系杠把子喜欢感时悲秋么，怎么收尾了说起这些话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里唱着要活五百岁，会虚这些？&rdo;

&ldo;才夸你明事理，你怎么又不明了，&rdo;宁教授翻个白眼道，&ldo;楚珣出去接电话了，我不故意把话说长点……身为这里年龄最大最德高望重的人，我不去结账都不好意思啊。

&rdo;

霍星叶失笑，起身：&ldo;得了，那我去‐‐&rdo;

&ldo;我结过了。

&rdo;门把手上下摆动好几次，终于推开。

霍星叶侧身给他让座，眼神落在他座上堆成小山尖的碗里：&ldo;我给你夹了好些菜，不过有点冷了……多吃一口再走？&rdo;

楚珣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肩，从善如流夹了一口，吃罢，语气温和地问众人：&ldo;需要去ktv订个包厢吗？刚刚听外面不少人都在说，&rdo;他沉吟，&ldo;好像这是社交活动的正常步骤‐‐&rdo;

宁教授挥挥手，笑道：&ldo;得了，能和你坐一个饭局都是有生之年系列，你们小两口赶紧去过二人世界。

&rdo;

&ldo;就是就是，&rdo;其他几个教授纷纷附和，&ldo;我开了车来没喝酒，待会儿负责把人全部送到位。

&rdo;

&ldo;就是，教授，你多陪陪师娘，&rdo;李颖挤眉弄眼，&ldo;之前出差那么些天……&rdo;

霍星叶抡包空挥一下，嗔：&ldo;没个正形。

&rdo;

李颖吐一下舌头：&ldo;跟你学的。

&rdo;

一群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各自分散。

寻到车位，霍星叶从包里摸出钥匙：&ldo;你开还是我开。

&rdo;

她本来不喜欢奥迪这种中规中矩的款，不过归属那一栏写着&ldo;楚珣&rdo;二字，她便觉得那团银色笨铁隐隐有些可爱。

楚珣朝洋槐树下望一眼，视线落在那个面善的大叔身上，淡淡道：&ldo;找个代驾吧。

&rdo;

霍星叶诧异：&ldo;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的车吗？&rdo;

&ldo;可我想挨着你。

&rdo;楚珣把钥匙递给最外围的大叔，搭在姑娘肩上的手稍稍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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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叶辗转过很多城市，夜景大多相同‐‐川流不息的车辆，五光十色的灯柱，摩肩接踵的晚市，繁盛，荣华，绮丽得近乎冰凉。

一如初见时的他。

亦如此刻，侧颜倒在浮光掠影里，握住她手时松时紧、容色微敛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