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的一团一点反应都没有。

杀手喊了几声，就不喊了。

刚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现在他觉得自己口渴得厉害，身体从里到外，都在冒烟。

杀手积攒了些力气，突然喊道：&ldo;有人没有?我要喝水!&rdo;

没人应声，只有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冲撞了一会儿之后，渐渐远去。

杀手喊了三声，精疲力竭。

身上阵阵酸疼犹如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体里举行星球大战，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会突然疼得要死，杀手只剩下呻吟的力气了。

突然有声音传来，好像是瞎子问了句什么。

声音细微，加上杀手也在呻吟着，没听清。

杀手忍着疼，问了一句：&ldo;你说啥?&rdo;

瞎子声音断断续续，像九十岁老爷子尿尿：&ldo;你是……上水帮……的吗?&rdo;

杀手一愣：&ldo;啥?上水……帮，上水帮……是啥意思?&rdo;

瞎子显然明白了杀手不是他们的人，又不说话了。

杀手喊道：&ldo;师父，上水帮是啥意思啊?你怎么哑巴了?他们是你们的人吗?他们能来救你吗?&rdo;

……

杀手喊了几句，瞎子像死了又活过来似的，来了一句：&ldo;你不是我们的人……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点……有点耳熟呢?&rdo;

杀手说：&ldo;我见过师父。

在洛阳郊外的山洞里。

我去给你们报信，你们有个瞎子被人杀死在城里的一个出租屋里。

我去的时候，您坐在你们舵主的下首。

你们舵主说你们的强敌来了，你们打不过人家，只能逃走。

你都忘了?&rdo;

瞎子的声音终于有点热乎：&ldo;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唉，人老了，这些年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英雄，您……怎么到了这里?&rdo;

杀手快人快语：&ldo;我们来救人，被人拿下了。

你呢?你们怎么跑到了这里?你们的人……都……都死了?&rdo;

瞎子声音低沉：&ldo;还有几个。

&rdo;

杀手说：&ldo;那你怎么到了这里了呢?&rdo;

瞎子沉默了一会儿。

杀手听到了压抑的拉屎拉不出来似的呻吟声。

他知道，瞎子应该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姿势，使得自己尽量能舒服一点儿。

但是，从瞎子变得粗重的喘息声中，杀手知道，他的努力白费了。

瞎子喘息了一会儿，才说：&ldo;请英雄原谅，这个我暂时不能跟您说。

&rdo;

杀手没介意，继续问：&ldo;你刚刚说的上水帮是什么意思?是你的朋友吗?&rdo;

瞎子略停了一会儿，才说：&ldo;瞎子帮到了今天……也没什么秘密可守了。

当年船帮瞎子遍布大半个中国，除了联络失散的大顺官兵，还要搜集清兵的情报，因此船帮瞎子当年有上万人，势力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