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鸾赶紧摇头，抬头对着他极力辩解：“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今日冲动对子璟动了手，已经是懊悔不已，哪里还可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也没有把子璟当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想的只是如何好好照顾他。”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

周子珏说罢，顿了顿，“我知道你是看不惯子璟那般蛮横暴戾，但是你知不知道，子璟十岁那年刚出事的那会儿，胆子小的很，见着谁都怕。

出门连比他小的孩子都敢欺负他，要不是有下人看着护着，怕不是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后来我找来师傅教他练武，时时告诫他，谁惹他生气，他就可以打谁。

如此这般，才有了现在不会让人欺负的子璟。”

原来如此，月鸾终于知道为什么，子璟那样纯良的性格，为何会有如此暴戾狰狞的一面，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周子珏的刻意灌输。

想来，他痴傻后，所有对世事的认识，都是来自他的这位大哥。

月鸾终于还是没忍住：“可是你明知道子璟辨别不了是非，还纵容他使用暴力。

这样对其他人是不是太不公平？子璟今日打伤的两人，都是普通平民，他们一点错误都没有。”

周子珏嘲讽一笑：“那又怎样？我只要我周子珏唯一的弟弟不被人欺负就好。”

月鸾还想反诘，蓦地想起自己身份，想起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只得咽下口中不甘的话语，低声道：“月鸾明白大哥的苦心。”

周子珏看着她从善如流的模样，沉默片刻，道：“今日这事，我暂且不同你计较，总之下不为例。

你去哄哄子璟，他今日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晚饭都没吃。”

说完，他停顿片刻，又接着道，“你大概也明白，你之所以是坐在周家二少奶奶这个位子上，并不是因为周李两家婚约，而是你李月鸾是周子璟难得愿意亲近的女人。

如果今日一事让子璟憎恶你，往后不再亲近你，就算我信守当初诺言，继续让你留在周家做二少奶奶，但你过的日子会是什么样，我想你是猜想得到的。”

月鸾听得出他言外之意，若是子璟因为今日之事，对她厌恶，她在周家日子必然不好过，那她最好的出路，便是滚蛋。

她心中冷笑，想起当初成亲之前，这位周家大少可是说的那般好听——就算周家二少不要她，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周家二少奶奶，一世衣食无忧。

不过，今日这事，确实是她的错，也怨不得周子珏撂狠话。

月鸾认命地离开正厅，想着子璟还未吃晚饭，便去厨房煮了一碗面。

端着面回到她和周子璟的别院，只见张叔和几个下人，正在院子里焦躁地转圈。

而这院子，显然是经历过一场人为暴风雨，一片残迹。

她上前几步，问：“子璟呢？”

张叔指了指屋子：“发了大半天脾气，在里面洗澡呢？也不让人进去侍候，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他砸了出来。

他泡了也有好一会儿了，水凉了再不出来，怕不是又要伤风。”

月鸾这才注意到，向来收拾得极为妥当的张叔，现下头发也是凌乱不已，大概是遭遇过周子璟的毒手。